梅九峰,二十岁,自己老婆李静同母异父的弟弟。
无业游民一个,说话不着调,没事总喜欢跟自己一起瞎混。
“您昏迷了整整一星期,七天七夜啊!”
梅九峰表情极度夸张得伸出手指,在曹明义面前晃动着。
“我妈说你要是死了,正好给我姐再找个婆家,省的一天见到你糟心。”
神情淡然的曹明义,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两手抓住床沿坐了起来。
“姐夫您别生气,我已经帮您骂了那个老帮菜。”
梅九峰看到曹明义冰冷的表情,以为他在生气,赶忙赔笑道。
“她以后要是再敢说您,我直接给那老货来个背麻袋,摔死丫挺的。”
梅九峰从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正经事没干过一件。
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些歪门邪道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而且还能举一反三,青出于蓝胜于蓝。
就差挖和尚坟,踢寡妇门这两件事,他没做过。
父亲梅世宇是京都人,早年当兵来到江水市,转业后在人事局任一把手。
梅九峰喜欢满口的京腔,常常以京都人自居,借以彰显不同于常人的优越感。
这货在家里那就是个山大王,只要二老敢不顺他心意。
不是骂老妈,就是和老子动手。
两人气得直跺脚,但没有一点办法。
“以后对他们好点,那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亲爸亲妈。”
曹明义嫌弃得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下病床。
前世的自己,可是个大孝子。
最见不惯梅九峰这种混账王八蛋。
“我说姐夫,您看起来和以前大不一样啊,是被人把脑子打坏了吧。”
梅九峰瞪着两只小眼睛,诧异万分看着曹明义的背影。
“哎,对了姐夫,到底谁把您打成这样的,快给我说说。”
曹明义没搭理他,对着镜子撕掉头上缠着的纱布。
剃光的脑袋,左上方有一个十几厘米的伤疤。
上面缝着密密麻麻针线,周围全是血痂。
拿起地上毛巾脸盆的曹明义,朝外边公用洗漱间走去。
梅九峰屁颠屁颠跟在身后,一路上问个不停。
“我是被卫辉找人暗算的,听明白了吧。”
曹明义不耐烦得说了一句,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是那个王八蛋啊。”梅九峰脸上倏地露出凶狠得表情。
“这次非讹他十万八万的,不然就送他进去吃窝头。”
“这事我自己解决,你不用瞎操心。”
曹明义在脸盆里摆着毛巾,“先去把医药费结了,改天我还你。”
“您是我亲姐夫,咱俩人还客气啥,我马上去办。”
梅九峰说着转身朝交款处跑去,“您等我会啊。”
回到病房的曹明义,收拾好随身物品,独自一人走出医院。
外面的烈日,晒得他脑袋发胀,感觉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快步穿过马路,走进斜对面一条小巷,来到最里面一座大院内。
这是梅世宇以前当兵分配的公产房,里面住着二十来户人家。
转业后,就留给曹明义和李静做了婚房,是院子里最大的房子。
其他住户几乎也都搬走了,现在都是些外来人。
曹明义轻轻推开半掩的大门,走进小院里。
看到一个女人,正侧身低头对着水龙头在洗菜。
女人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门口。
曹明义在看清她的面容后,只觉得眼前猛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