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车从边山的边界,深入到边山更为荒凉偏僻的山脉里,在一个叫做格桑的村落,张博修带我见到了从小与蛊生活在一起的一族——双生一族。”
“双生一族,被命名为‘蛊的主人’,然而他们与蛊相处的模式,却更像是‘蛊的奴仆’。”
“因为我见到这里一出生的婴儿,就需要接触数十种蛊,相互依存,共生共死。”
“有些体质稍差一点的,一旦挨不过这个与蛊共生的阶段,就会被从族谱中除名,并且娘家人也要跟着被逐出双生一族的村落。”
“因为双生一族的人,无法接受自己的后辈不能度过这个时期,他们不接受平庸之辈。”
“所以平庸之辈的血脉,会被他们引以为耻。”
“可以说,这里的人烟虽然稀少, 但每一个都是用蛊高手中的高手。”
“因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接受蛊的陪伴、啃噬、寄生,而到了他们成年的时候,寄居在他们身体里的蛊也往往已经成熟,此时这些蛊就不再是单纯的‘吸血鬼’了,会开始给予他们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被双生一族的人称之为——反馈。”
“我和张博修到格桑村落里的第一夜,就听了村子里的人跟我讲了好几个小时关于双生一族的事情。”
“加上当时这些事情事关我的小命,所以迄今为止我仍然对这些事情记忆犹新。”
“到村子里第一夜,族长亲自接待我们,好酒好菜的款待我们。”
“当然,他们的口味与外界的人有所不同,差异还不小,甚至有用一些炸虫子当做下酒菜的奇怪口味,所以我吃不惯,但根据族里的人以及张博修的说法,这的确算得上是双生一族对于外来朋友们的最高规格的款待了。”
“看得出,张博修在这里很吃得开,按照他的说法,是因为当年双生一族经历过一场灭顶之灾。”
“整个格桑部落差点一夜之间覆灭,幸好张博修和我大伯以及几位好友伸出了援手,帮助他们挺过了这一劫,从此之后,他们便对张博修以及我大伯和那几位好友感激不尽。”
“双生一族的人都是真性情,属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典型。”
“所以除了以族内待客的最高规格宽带我和张博修之外,在他们听说了我的事情后,也毅然决定要出手相助。”
“族长是个叫做阿木折奉的大叔,他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问张博修道:这就是你师弟的侄子么?”
“张博修轻轻点头:他中了子母蛊,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拖延一二,没有根治的法子,目前的状况是子蛊被我全部清除掉了,但是母蛊已经寄生在了他心脏里面,很难单独摘除,一旦想要强行摘除母蛊,这孩子恐怕也会死,当然,这只是我的能力来看,如果是你们一族的话,说不定能想到办法。”
“阿木折奉点头道:交给我吧。”
“他缓缓摊开手,用刀子划破食指,流出鲜血,而伴随着鲜血从阿木折奉指尖钻出来的,还有一条蓝色的细长小虫子。”
“阿木折奉对我说道:别怕,这只虫子叫做闻柳,无毒无害,只是用来寻找你身体里其他蛊类的,闻柳会钻进你的血管,然后沿着你血管进入你的心脏,它能提供给我关于那只寄居在你心脏里的蛊母的视野和一切信息。”
“张博修提醒道:阿木,这孩子体内的那只,可不仅仅是蛊母这么简单,它还是一只蛊后。”
“在来的路上,张博修已经单独给我解释过了,什么叫做蛊母,什么又叫做蛊后。”
“蛊母是很多种子母蛊的母蛊,由母蛊诞下子蛊,寄居敌人体内捣乱。”
“而蛊后则是生来就有能够号令其他蛊类的血脉力量,但是蛊后的威严对于雌蛊无效,只能号令雄蛊。”
“也就是说,一旦刚才进入我体内的那只虫子是雄蛊,那么不但帮不上半点忙,反而还会沦为蛊后的手下!”
“阿木折奉笑道:放心好了,我考虑到了这一点,那只闻柳是雌蛊,不会受到蛊后的影响。现在只需要让这孩子安心睡觉,等明天天一亮,就能有个结果。”
“张博修点头,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这一夜,我竟然出奇睡得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双生一族的部落,让我觉得好像体内的那只蛊后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