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拿起弹弓迅速射出一颗石子,千钧一发间石子打开了那飞逝而去的绣花针。
但石子却又无可避免的,打在了楚潇然的马上,楚潇然的马顿时受了惊吓,前脚抬起头猛的一甩,楚潇然猝不及防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楚潇然!
司徒流萤心中顿时一紧,方才她眼尖的看到了一块石子飞向了楚潇然的马,她循那方向看去,只见十五将弹弓快速收了起来。
而温玉言见此立刻身子一侧,转动臂膀, 转眼他已低到马肚子以下, 快速捞起了掉在地上的长杖。
楚潇然从地上狼狈站起来的那一刻,温玉言已经挥杖进了球。
“十筹,永安王胜!”
公公敲了下铜锣,仰头高声说到。
观席上再次一片沸腾,情不自禁的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
温玉言一骑绝尘,人们不由纷纷投来了钦佩的目光,他生平还从未沐浴在这种目光下,一时间有些不习惯但却并不排斥。
他一手持着长杖,一手攥着缰绳,笔直的坐立于马背,脑后发丝在风中,张狂的飞舞,他像持着长枪的少年将军,有着道不尽的意气风发和英姿飒爽。
今日的温玉言仿佛是一个全新的温玉言。
十五开心的看着他,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司徒流萤的身上,对她灿烂而明媚的含着笑。
她不由垂下了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没再看温玉言后,十五才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且并不是很友善。
十五抬起头,与正对面的长孙霏霏目光相撞,她轻摇着手中团扇,看着十五的眼神是饶有趣味,额前碎发被吹起,撩拨着十五的鼻尖,二人静静隔着校场望之。
或许是来自女人的直觉,十五虽不认得眼前女子,但已经预感到,此女子非等闲之辈,以后她也许将会是个棘手的劲敌……
马球会结束后,司徒流萤不想再待在无聊的宴席上,便借散心先离开了。
那成想没走多远,便遇上了温慎言。
“见过太子殿下。”
司徒流萤单膝跪下行礼。
“司徒小姐快请起。”温慎言伸手欲拉她。
“谢殿下。”司徒流萤赶紧自己起来,并悄无声息往后退了步,拉开于他的距离。
温慎言手停在空中,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道,“为何总觉得司徒小姐对孤有所防备呢?还是因为上次之事,叫司徒小姐耿耿于怀?”
“上次那事,姑娘误会孤了。”温慎言解释。
“殿下多虑了,那日之事流萤早已明白,臣女并未如殿下所言,对您有所防备。”司徒流萤昧着心说到。
温慎言笑了起来,说,“流萤姑娘明白就好,孤还一直担心姑娘会误会孤,觉得孤是个恶人。”
“殿下光明磊落,仁慈之心,天下皆知。”司徒流萤附和的说着,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赶紧脱身,甩掉这个伪君子。
可她刚想好措辞,还没来得及说,就听温慎言道,“孤听闻流萤姑娘喜秋菊,正好东宫的秋菊开的甚好,要不流萤姑娘便随孤去看看吧?”
“谢殿下好意,只是流萤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前往。”司徒流萤委婉的拒绝道。
可温慎言却不依不饶的说,“你一个女子能有何要事?莫非是不想同孤前去,所以才说这些措辞?想清楚,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走近了些,语气暗含危险。
司徒流萤咬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太子,顾着家里她不敢同他,在这宫中撕破脸皮。
而且,温慎言此刻的眼神很可怕,就像深山老林中禽兽所生的目光,嗜血又危险,纵使她胆大,现在也是不由生了惧意。
就在她万般为难时,楚潇然却忽然出现,司徒流萤顿时宛如看到了救星,但转念又想他来了又怎样,他会帮自己吗?
她期待的看着他。
楚潇然向温慎言行了一礼,好奇道,“二位这是要去哪啊?”
温慎言不想回答,司徒流萤开口言,“殿下说东宫的秋菊开的甚好,邀我一同前往观赏。”
“是嘛。”楚潇然对温慎言直言,“实不相瞒在下也很细这秋菊,殿下不知在下可有福份一同前往,这三人行也多乐趣嘛,我想太子殿下也不好介意的,对吗?”
温慎言听之脸色甚不好,说,“方才孤想起还有些国事未办,改日吧。”
“国事啊!那我们就不叨扰殿下了,殿下还是赶紧去办要紧事吧。”楚潇然拱手道,“恭送殿下。”
司徒流萤憋着笑,紧随行了一礼。
温慎言黑了脸,心情不悦的甩袖,闷气离开。
“喂。”司徒流萤看向了身边的楚潇然窃喜道,“方才,多谢你帮我解围。”
“举手之劳。”楚潇然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司徒流萤低眸转着手中的团扇,小声的说了句,“忽然发现,你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楚潇然心里暗爽,敛着欲扬起的嘴角,卖关子的说,“我也忽然发现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情?”司徒流萤抬眸,好奇。
楚潇然的目光从她的脸一直移到了脚,附身靠近了她些,说,“你好像真是个美人儿。”
楚潇然的话像团火一样,烫红了司徒流萤的耳朵,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潇然,她竟感觉羞的不行,眼神当即避开,随意看向一处,故作镇定的说,“我本来就是个美儿嘛。”
说完,她又忍不住偷偷开心起来,其实夸她是美人儿的人数不胜数,可不知为何,楚潇然同样的话,却能叫她甚是愉悦。
看着她红红的耳坠,楚潇然意外,这个整天神经大条的女孩儿,居然也会有女儿家家的一面,还特别可爱。
于是楚潇然欲继续逗逗她,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忽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楚潇然你怎么了?!”司徒流萤只见他好端端的忽然就单手,揪住了自己的衣服,神情痛苦甚至差点倒下去。
楚潇然摆了摆手,说,“只是今日从马背上摔下,害得我旧伤犯了。”
“那要不要紧啊,我给你去找太医吧!”司徒流萤着急忙慌。
“流萤!”楚潇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说,“我无妨,家里有药,回去服用便可,你眼下早些回宴,万一太子再纠缠过来,就难办了。”
“嗯,我知道了。”
“我走了,你当心。”楚潇然松开了她的手腕,捂着胸口转身离开。
司徒流萤忧心忡忡的目送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