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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言笑着摇了摇头,又问,“十五,你为何要我在抓到阿园后,不让她歇息?”
原来那日,十五还交代过温玉言,在抓捕阿园后,不能有一刻让她合上眼睛,于是温玉言便派人时时盯着,她一旦入眠,便用水泼醒她,或拿锣鼓在其耳边敲打。
十五言,“我爹爹曾说过,人不管在何种绝境,都要想方设法的去睡个好觉,因为在极度困乏之时,脑子也不会灵光起来,也是最会出事的时候。”
“原来如此。”温玉言恍然大悟,道,“我想十五的爹爹,一定是个厉害的人吧,才能够将你教的如此颖悟绝伦。”
“一个固执的老头子罢了。”十五轻描淡写笑过,又言,“不过王爷今日倒是厉害,随便一诈就让那阿园自己招了,叫十五真真是刮目相看!”
“我这雕虫小技,哪能同你相比,你可别笑话我了。”温玉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王爷就是厉害,王爷是这世上最最厉害的人!”十五说到。
看着她的样子,那固执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的意味,温玉言笑了起来,又言,“说起来,我今日觉得,那个薛罡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当然,对付恐惧,最好的法子,就是直面恐惧。”十五鼓舞般的说,“王爷,不要总觉得自己无用,您看若不是您,十五只怕早已被冤死。”
是啊,他竟然护住了一个人,原来他也是可以保护别人的,用自己的力量……
温玉言内心有些欣喜。
回府后,糖豆一下便冲到了十五怀中,泪眼婆娑的说,“十五,你终于回来了,我吓死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十五,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些天糖豆天天哭,哭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阿卓诉苦。
糖豆吸着发酸的鼻子,抱怨,“我还不是担心十五,哪里像阿卓大人不闻不问。”
“糖豆你这就可是冤枉我了,这些日为了帮十五查证,我也是费了很大力气的,只是我在暗中你没瞧见罢了。”阿卓解释。
温玉言点头说,“是的,我可以证明,阿卓确实出了很大的力,我担心那个小庄会出什么差错,便叫他时时盯着。”
“哎呀,其实还好咯,这里面最苦的,是王爷你。”阿卓对十五说,“十五你可知,王爷为了救你,那可是绞尽脑汁,茶饭不思啊。”
十五扭头看向温玉言,感激涕零的说,“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也许我早就死了,大恩大德,十五没齿难忘,说到底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若我平日里对阿园多加隐忍,也许就不会埋下此等祸事。”
说起来,十五面露愧疚。
温玉言怔了怔,然后粲然一笑道,“阿园向来恃强凌弱,我也是看在眼中的,此次如此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十五,你无需自责,我觉得之前你做的是对的。”
“不早了,大家累了这么久,都去好好歇歇。”温玉言看了看天色。
十五点头欣慰一笑。
“混账东西!”
贤仁在宫中大发雷霆,她攥紧拳头,怒目切齿地说,“这个贱婢竟敢摆了本宫一道,哄得本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本宫倒真是小瞧了她,在那种时候还想着如何算计本宫,可恶!”
周围人不做声,大病初愈脸色还稍带苍白的温慎言却忍不住问,“母后,儿臣在生命垂危时,您想的是怎么利用这件事除掉温玉言吗?”
“母后也是为你好,你父皇明面上厌恶他们母子,可心里却还是为他们留了位置,当初他们母子有多得势,你也应是知道的,母后不允许任何人一人,对你的太子之位有一点点威胁!”贤仁伸手拉住了他。
温慎言却撤回了手,不再言语,神色复杂的勉强笑了笑……
赤林跟随着长孙霏霏,往宫外而去 离宫时,长孙霏霏特意选了条,途径阿园刑场的路。
杖毙与杖刑不同,杖毙是将人活活的打死,所以死者往往是面目狰狞,五脏俱碎肋骨全断,便如眼前的阿园,她已经没了气息睁着双眼,宛如死鱼一般被绑在长椅上,源源不断的血从身上往下滴,长椅下早已是一摊血水,不用掀开她的衣物,也能想到她的身后,会是怎样的可怖光景。
长孙霏霏微眯了双眼,忽然明白了什么喃喃道,“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入了她的局……”
一片树叶从书中掉落,糖豆赶紧蹲下捡了起来,树叶虽然已经干枯,但其颜色依旧艳如红霞。
“好漂亮的树叶啊!”糖豆惊奇,跑到什么面前,问,“十五,这是什么树的叶子?也太漂亮了吧!”
“红枫树的树叶,整个天盛唯有凤乾宫独有,自然漂亮。”十五回。
糖豆惊奇言,“原来这个就是红枫树啊,这还是我第一下见着呢!”
红枫,是云秦独有,乃是云秦国树,叶形如爪,每至秋季,云秦被红叶覆盖,灿若明霞,宛如淋不灭的火焰,在晚霞之下,远远望去便入了横天。
人们常言,天下有四绝,九州的长夜灯,漠北的三月雪,天盛的空中花,还有云秦的连绵火,这火便是指红枫。
几年前,云秦使者拜访天盛,带来的礼物就是红枫树,圣上见皇后娘娘甚喜,便种在了她的凤乾宫。
糖豆又想到了什么,吃惊的说,“十五,你之前还去过凤乾宫吗?”
十五摇头。
“那你是怎么捡到这叶子的?”糖豆纳闷,如果是被风吹的,也吹不到永安王府吧。
十五言,“从阿园的发间。”
“发间?”糖豆更加懵了。
十五笑而不语……
几天后,阿卓跑到温玉言身边,温玉言正在书房独自阅书。
“王爷,您看看,这是何物?”阿卓将一带了泥的油纸包,放在了他手边好奇的问。
温玉言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忽然意外的反问,“此物你从何处而来?”
“就是从府中墙角边。”他本来是想种个瓜,没想到挖着挖着就挖出了此物,阿卓觉他神色不对,询问,“怎么了王爷?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温玉言没有回答,拿起那东西起了身,取过披风。
“王爷,您这是要出去?”阿卓准备跟他。
温玉言却道,“我一人走走去,你不用跟过来,还有……”
温玉言特意嘱咐,“关于此物的事情,任何人也不得说。”
“啊?”虽然阿卓不明白为何要如此,但还是点了头,言,“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