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起来之后,这平日里村民们在作坊里头做工该发的工钱,庄掌柜到时候不必全发完,只发一半就行,留下的那一半,就全当村民们买这作坊的银股,慢慢的,这各家买的银股越来越多,到时候这作坊也就跟苗庄一般了。”
“庄掌柜你说,这主意咋样?”
不咋样。
庄清宁拧起了眉头,险些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所谓银股制,也就是类似于集体产业性质的作坊,不是为了集体性质而集体性质,而是因为前期无论是村中哪家都无法成立这么大的一个作坊,因而只能用这种积少成多,积沙成塔的方式,将所有的资源都汇集到一处,好将一个作坊给筹备起来。
这冯永富……好家伙,张口就是让她出了所有的钱来建一个作坊出来。
说句不客气的话,她若是要自己建作坊,无论是恩济庄还是附近的村落,皆是可以建上一个,根本不必跑上这么远来讨上这么一个差事。
至于冯永富提的那条,让村民以工钱慢慢置换银股的事,更是有些荒唐。
合着根本就是什么钱都不必出,还免去了到处去寻活的麻烦,直接在挂面作坊里头做工得工钱,顺便还能空手套白狼,一点点把作坊银股拿到手。
说句不客气的就是,她属于是前期投资人,慢慢辛辛苦苦将作坊慢慢做起来,等到做了起来之后,却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而且很显然,穿上这件嫁衣的人,对她并不感激。
若说前面冯永富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村中过于贫穷而有些无知的话,庄清宁觉得自己还真是猜错了。
这冯永富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把所有的事情可以说都算计了个清楚彻底。
庄清宁眉梢扬了一扬,语气也不似先前柔和,“冯里正这个法子呢,对冯家庄来说到是极好的。”
“害,这当个里正,总归也得想法子给村子里头谋些出路不是?”冯永富笑道,“庄掌柜和丁大人,不也是想着让冯家庄好起来嘛。”
“丁大人来的时候,可是将庄掌柜你这好一通的夸赞,只说庄掌柜虽是个生意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那。”
“我当时就说,这遇到庄掌柜,真的是我们冯家庄遇到福星了呢……”
听着这些恭维的话,庄清宁强忍了心头的不满,只是淡淡笑了笑,“既是冯里正知道我是个生意人,那这事儿到是也好说一些。”
“这生意人做事,是得讲究个花多少银钱,收回来多少银钱,中间能赚多少差价,这买卖亏不亏本,赚不赚钱的,这若是亏本的买卖,当然是没有人愿意做的。”
这话若有所指,冯永富听得明白,却是只呵呵笑了笑,“这事儿,咋个说呢,亏本不亏本的,这也不能光看眼跟前,也得看的长久一些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