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
庆幸地想到,还好还好,他们还有云州这一条后路,等到他去了云州,他们定能东山再起,刘旦可不知道云州那边的红衣军已经被云州太守都抓捕得七七八八了,
他们在云中的势力,在还未发展壮大之前,别已经消失殆尽了……
此时,他只是一心想着要如何东山再起,
薛达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他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时的纵容便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他们损失了将近2000人,也把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给丢了出去
,
薛达心里很是愧疚,但这愧疚仅是仅仅是对军师的——他还是没有觉得自己冷眼旁观那些人欺辱平州百姓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他想他们这些人被那些豊朝人期辱了那么久,
这次那些死去的将士能报了一些仇,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薛达同刘旦比起来更像是一个真正的蛮人,
他自幼生长在蛮荒之地,年纪小,身材也瘦弱,什么人都会排挤他,
他为了活下来,同山间的野狗抢过吃的,也受着人家的白眼,死乞白赖地去酒馆里讨过吃食,
后来为了活下去,他还被迫跟着一个混子讨口饭吃,栽赃陷害,什么下三滥的活计他都做过……
薛达信奉的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那一套
,
若不是当年他被那些寻仇的人打个半死的时候,遇见了正在蛮豊交界处游荡的刘旦,还被刘旦又救了他的性命……
如若不是这样,他肯定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听从刘旦的差遣,
他其实看不惯刘旦这种人——受了豊朝的教育,但又痛恨着豊朝人,瞧不起蛮族,但身上却流着蛮族的血,这算什么呢?
但他可是个恩仇必报的人,所以就算刘旦有太多的观点同他不和,他心甘情愿地听从了刘旦的差遣
,
他看着刘旦一脸的悲凉,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想出言安慰几句
,但是刘旦一看见他的脸
就把眼神移开了——他不想看见这人的脸,
刘旦还记得这人当时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做他不懂?难道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让他们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一个家园么?
难道那些人就宁愿被人追着四处跑?
他实在是不解,
这也就是为什么薛达会说刘旦受了豊朝人的教化呢?
用豊朝人安土重迁的思维来说,那么刘旦这个做法,无可厚非,但是——现如今跟着他的这些人,虽说学了些豊朝人的话,但骨子里,还是一个纯正的蛮人,
一个在战马上长大的民族,又怎么会轻易地就把自己给拘束在一座小小的城池里呢?
他们拿下了这座城池,只会觉得这是他们的战利品,而不会觉得这是他们的家——归属感这种东西,向来不属于他们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