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特意用了比较潦草的字体,鸢郎中几日没有进食,年纪又大了,根本就看不清多少。
“既然鸢郎中没有意见的话,我就叫人去煎药了。”方红杏将方子拿回来交给了站在身后的一个药童。
“我……”鸢郎中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现在脑袋也有些糊了,最终还是躺了回去。
反正他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还计较什么呢!
方红杏又快速看了另外两个患者,相比较鸢郎中,这两个要严重些,不过问题也不大,都是因为没有即使治疗。
这些郎中年纪普遍偏大,所以一旦受到惊吓,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再加上一些外伤,身体和心理遭受了双重打击。
更重要的是,这么一些老头子都放在一个营帐里,只要有一个人哀嚎几句,那被影响的就是所有的人。
之前还有八个人,那两个死了然后被抬出去的,对剩下的人的影响就更加不用说了。
看着自己熟悉的同僚就这么去了,即使关系不大好,那心中肯定也是唏嘘万分。
然后联想到自己……
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注重心理上面的锻炼,所以才会这么脆弱。
“这个方子是这个……”
“这是小高郎中和大高郎中。”旁边一个清瘦的药童给方红杏介绍道:“他们是亲兄弟。”
“那你给他们去拿药煎了,等下喂他们吃了。”
剩下的这三个都是病情相比较比较轻的,虽然有外伤,不过方红杏解开纱布检查了下,并不深,开了方子,让药童给他们换了新的外用的药。
方红杏又马上转身去了另外新收拾出来的营帐,那边安置着的是三个病情比较重的郎中。
“这个是瑭郎中。”旁人有人给方红杏介绍,这个郎中是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胡子都白了,方红杏估摸他起码得有七八十了。
她不大明白,他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还会随军呢,不是应该安享晚年了吗?
这古代可不比现代,活到八九十是正常的,这里能活到六七十已经算是长寿了。
“闺女。”那瑭郎中听到声音,迷迷糊糊间看到方红杏,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抓着方红杏的手不放:“闺女,爷爷没有忘记给你买糖葫芦,闺女。”
方红杏被这么他这么抓着,也不恼,用手轻轻拍拍布满老年斑的手:“爷爷乖,闺女知道你没有忘记,你不要动,让闺女看一下。”
她的手感觉到一股明显的热度,他怕是烧糊涂了。
这么大的年纪,又受了外伤,现在还发烧这么厉害,情况很棘手啊!
方红杏细细把了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纸上将药方慢慢写下。
“银柴胡,地骨皮……”瑭郎中有些艰难地说道,眼睛去卧室一眨不眨地看着方红杏。
方红杏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他在说的是药方,再看这个老人一脸的慈爱,方红杏心中多了一些异样。
这个瑭郎中说的是因外伤引起的发热症状应该用的药方。
这和方红杏刚刚开的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她只是有些不懂,在她来之前,他为什么没有叫那些药童去抓药。
是不信任,还是别的原因。
忙活到天都差不多黑了,方红杏才将伤势都处理了,也看着他们把药都吃下去了。
见他们都安稳睡过去了,方红杏才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