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泠怔怔的望着她,眸子里的光却越来越淡,最后犹如投入深不见底的黑潭消失无踪。
扯回自己的手,别过头:“你无需同情我。”
这么敏感多疑,白欢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迟疑道:“你又发病了?”
“没有,很清醒。”
白欢:“……”
好吧,知道了,这是葛兄说过的他捂严实,从未向他展现过的偏执。
她可太知道怎么治倔驴,一踹桌子,气哄哄地靠在椅背上:“姓北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果然,效果甚佳,那人明显慌了:“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老子掏心掏肝跟你说这些,你不感动也就算了,还对我的话表示怀疑!”白欢感叹,她可真是个影后。
“我错了,我不该质疑。”
白欢拿鼻孔出气:“我不需要你的假意相信!”
对于眼前这只小古板,也只有经历过生气洗礼,才能让他认清一切。
“我相信。”小古板挪过来,试探性地拉住她的手,见她没反抗,胆大地抱住她,“你不会离开我。”
白欢一摸他的头:“这才对嘛,就让姐的太阳光全方位的普照你这只小喵喵。”
一会后,北泠松开她:“我也想跟你认真的说一件事。之前…我是生出过一些不合理的想法,以后不会再那般做了。补充,不是因为犯病。”
白欢:“……但凡犯病前你别让我先说,我还会说咱俩合不来么,还会扯出这么吗?”
“白女士你有些无理取闹。”
白欢一脸傲娇:“咋了,不行吗?谁还不是三岁宝宝。”
“行行行。”北泠一笑,执起她的手,“此去匪窝,小心为上。”
……
经历几天的冷战,王爷与王妃又和好了,因他俩回来时是手牵着手的,这一幕在一盏茶内传遍王府,不到半小时,阴霾笼罩清清冷冷的王府,又回归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重归于好的午膳可比往常丰富精致,奇怪的是,名院却不见王爷人。
下人送膳食到东院这才得知,爷在已收拾好的书房里,执笔狂书。
下人齐齐嘀咕,莫非还没和好?和好只是假象?
下午两点御贤亲王本人,亲自打破这份谣言。
他将王府所有人聚集在操练场内,站在最前头,迎着几百双好奇却又不敢暴露出来的视线,慢条斯理地打开纸张。
用着一贯平横直竖的清冷音调,开启徐徐朗诵——
“致欢友。前有诸事有逆尊意,不胜惭愧,奉三万忏函一封,尚希恕之。吾愚昧障目,所犯两百一十五无量深重罪孽,下一一述之。其一,擅悖逆友意,使其怒气交加……”
那声情并茂一字一句的忏悔,响彻诺大的操练场,鸦雀无声下,是一张张懵逼窒息的脸。
宕机的脑袋惊愕到都忘记指示鼻子喘气,等隐约呼吸不过来时,才开始猛吸气。
恍恍惚惚中以为的幻觉,被那掷地有声给拉回神。
不是错觉!!
他们向来不知道歉为何物的爷,真的在当众朗读忏悔书!!
凌乱地朝笑眯眯时不时点头的人看去,窒息间又不解,致的人是不是写错了?
即使当众称娘子、夫人不好,怎么着也得写一个致吾爱吧?
致朋友?
没一会大家都自认为地悟到了,这定是王爷跟王妃的新情趣!
已朗读至一柱香,那股懵逼劲儿被信的内容,逐渐强迫改为羞涩,王爷与王妃也太……不顾旁人了。
瞧瞧那用词,什么鸳鸯,什么珍宝,什么白头呀,这哪里是忏书,分明是情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