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将这些灰尘打散,曹青一屁股坐在房间内的小板凳上,开始认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有些生疏的拿起房间内堆放得满满当当的摄影胶片,曹青用专门配置的胶片剪辑器一点一点将前段时间冲刷出来的正片剪切而出。
每剪切完一小段后,曹青就得放下手中的剪辑器,用工具一点一点加这些剪切下来的胶片两端慢慢打磨圆润,直到将胶片的衔接口处慢慢打磨至仅有原来12的程度时,他才有小心翼翼的用透明胶带将这些胶片万分仔细的紧贴黏合在一起。
这一连串的过程中,当真是又费心又费体力。
即便是经过系统空间内的两次影片模拟剪辑过程,曹青此刻已经对于剪辑工作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这些复杂的工作流程依旧对他如同刑罚般煎熬。
所幸,曹青的性格还算得上是比较坚韧,在这样一点一点慢慢剪辑胶片的漫长时光煎熬里,在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后,曹青终于靠着一个人的努力硬生生的将《疯狂的时候》这部电影剪辑成功了。
通过这三个月时间的煎熬,曹青甚至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般的爱上了这种苦修似的剪辑过程。
在一间密闭的小房子内,仅仅只能通过窗口看到一缕明媚的光束,鼻息间被那种满屋子胶片混杂着汗水味道的奇怪味道充满,沉浸式的在不断工作中一点一点消磨着时间。
这种奇特的生活熟悉久了,慢慢的它便成为了曹青的一种消遣。
任何一种东西,只要习惯的久了总是会适应的,不管是舒适的还是不舒适的,这就是人类惯性的可怕。
在这种不断的工作与消磨时间中,曹青甚至开始感觉到这个世界与自己的联系再加深。
那是一种熟悉感,一种在隔阂与陌生情绪被慢慢消磨掉后才逐渐流露出来的归属感。
“胶片时代的电影,当真是费心、费力、又费钱,怪不得过些年数字时代一来临绝大多数人都直接抛弃了这种原始的方式。”
“和数字时代当场便能看到效果的便捷相比,胶片时代这种现场拍摄后只能看到隐隐绰绰模糊效果的未知感,当真是足以让绝大多数的新人导演发疯、发狂,乃至于被彻底阻拦在电影导演的门槛之外。”
“这个时代想要成为导演的门槛之高,完全不是十来二十年后都能靠着便捷工具快速成为导演的流量时代能比。”
在真切来到这个20世纪末尾的年代,亲手使用胶片拍摄电影前,曹青从来不知道在这个年代拍摄电影会是如此的繁琐。
在曹青前世看过的文娱小说中,好像不管穿越到哪个年代,所有主角在穿越成导演后好像都在使用数字摄像机来拍摄电影。
只要学会画几个分镜头,安排摄影师操纵几个机位,他们就能够轻轻松松的拍出一部合格且精彩的电影,这种简单且流畅的程度让真切身处这个时代的曹青简直羡慕不已。
曹青也不知道那些文娱小说中的主角们是不是拥有什么外挂,总之曹青这些时日以来为了拍摄这部电影当真是焦头烂额。
由于观影器上面的镜头模糊到仅仅只能看出一个大概雏形,且并不能如同数字时代一般当场看出效果,所以曹青在每次开拍前,不仅得多次通过拉皮尺的方式来测量摄像机镜头的具体焦点。
与此同时,他还需要通过走位、排练、实拍等方式来多次测量镜头与实物的距离,毫无必要的浪费掉大量时间。
不仅仅是他,就连剧组的灯光师也需要完全凭借自己的经验,在现场看不到光影效果的情况下,不停的在现场使用用测光表进行测光,依靠经验直觉和本能去感受,花费的心力极大。
而剧组那位老王,他跟他的同事身为摄影师也并不轻松,由于胶片时代的摄影机非常重,所以他们每一次移动都需要使用最大尺寸的高机位吊臂才行,普通的吊臂无法承受胶片机的重量,这也就导致了胶片时代的摄影机每一次移动都是一件大事,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和体力,累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