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霖皱起眉:“什么,纵横?”
卫卓淡淡的说:“嗯,诸子百家中有一家名纵横,后来几百年前的一位大师打造一类机关匣时,因为解法隐含兵法,故而冠以‘纵横’之名。”
想到墨家机关术的周锦霖“哦”了一声,问了一个实际问题:“这样啊,那怎么解开?”
卫卓:“很简单。”随后,周锦霖看着他的手指上下翻飞,好像玩魔方一样,在一阵眼花缭乱过后,“咔哒”一声响,匣子就打开了。
周锦霖目瞪口呆,请不要在麻瓜面前表演魔法!
卫卓冲一脸懵的周锦霖解释道:“其实这种解法很简单,需要用到一点纵横的理论,就比如······”
周锦霖打断了他的话:“算了,我又不需要这种,打开看看,文惠公留下了什么东西?”
在这么下去,会变成凡尔赛大会的。周锦霖可没心思和人交流开锁问题,有些事,还是实用一点为好。
卫卓笑着看了她一眼,将匣子打开了。
匣子里面放置的是一本札记,里头仿佛夹了好多书信,非同寻常的厚实。拜荡浊香所赐,这札记依旧像是刚刚被放进匣子里那样,一点都没有朽坏。
周锦霖忍不住想,这东西都快赶得上现代的防腐剂了。
卫卓此时已经翻开第一页,一行娟秀的字迹就映入眼帘:“余不幸,孩提之年慈母见背,茕茕独立,乃至豆蔻,随伯母入京。”
这大概是冯思蓁的回忆录?卫卓皱起眉,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文惠公不会将回忆录藏起来,还藏这么多年。
周锦霖此时也凑过来,看见这行字后忍不住说:“难道文惠公要说她和昭宣女帝的爱恨情仇?”
卫卓想到《蓟史稿·冯思蓁传》上面的“(冯思蓁和慕静言)过从甚密,尝同塌而眠”,忍不住扶额。
这两位的关系实在复杂,复杂到后世都难以评论。
在正史中,冯思蓁和慕静言自小相识,关系十分亲密;到了慕静言登基,冯思蓁更是立下汗马功劳,两人君臣相得也是一段佳话;但是冯思蓁却早早致仕,离开了京城权力圈,这其中没有慕静言的疏远和猜疑,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继续向下看,冯思蓁淡淡的写了几句有关她和“先帝”(慕静言)的过往,就开始回忆她的夫君卫昭,不过依旧是淡淡的,好像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只是到了最后一句“悲夫!余遂将一生心血付诸笔端,聊发余之悲于百一也,作《明道》”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周锦霖读过史书,自然知道,冯思蓁不是个普通女子,且不说她是个卓越的政治家,光是她的军事能力就不容小觑。
而这位的“一生心血”,自然就是——帝王之术。
卫卓此时倒是没有多么震惊,他自然知道自己找到了什么足够让皇室把自己千刀万剐的东西,不过他唯一不能理解的,那就是为什么上一世这本札记他从来没有听说。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本书落到了别人手里。
卫卓此时也懒得深究到底是谁了,反正他和那个人,都被冯思蓁认为是有资格继承她的衣钵,或者能够保慕氏王朝平安,或者,将大蓟这个存在了六百年的王朝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