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昨儿个去了刘氏那里,还有一个人被众人惦记着的,那就是钮祜禄氏了。
不过钮祜禄氏本人倒是风轻云淡得很,晨起起来又坐在游廊下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了。
冬日里头,柿子树上也见不到什么叶子了,瞧着光秃秃的。
她的丫头慧云瞧见了便道:“等明年开春了会长出新叶子来的,主儿不必忧心。奴才一会儿便再拿东西割一割,等明年开春了便正合适了。”
钮祜禄氏托着腮,秋水瞳微漾:“不必了。”
慧云惊诧,不明白自家格格怎么忽然转了主意。
这还是格格住到这院子里时出的主意呢,一日日地拿东西慢慢地割着那棵柿子树的树干,终有一日能让那柿子树倒下。
只要压倒了什么,自家主子便可以换一处院落了。
毕竟前头有位得宠的侧福晋在,自家格格住在这儿偏僻地儿,想要得宠便更难了。
怎么自家格格这会儿却改变了主意呢?
钮祜禄氏却并没有多解释的意思:“我说不做了便不做了。对了,问到了吗?前头侧福晋今儿个用的什么?”
慧云听了自家格格问起这个,很快便被转移了话题:“前头侧福晋有自个儿的小厨房,如今倒是不大用膳房什么,今儿个听说点了一道糯米鸡,还有一道八宝辣子。”
一说起这个这丫头便忍不住嘴碎起来了:“都说酸儿辣女,侧福晋这一胎似乎很爱吃些辣的,昨儿个还吃了锅子呢,那香味,老馋人了……”
这丫头说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钮祜禄氏倒是神色无波:“晚膳拿些银子去让膳房做道糯米鸡。”
慧云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她原想说不大合适的,只是对上自家格格清冷冷的目光,最后还是缩着脑袋点了头。
钮祜禄氏坐在游廊下,风有些冷,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吹乱了她的发丝,只是她却仍旧定定地坐着。
只是目光却飞出了她的院子,不知落到了何处。
当晚,四爷并没有进后院,钮祜禄氏这里两个丫头虽说有些低落,只是还是打起精神来去安慰着自家主子。
结果两个丫头一低头,自家格格倒是用着晚膳用的正香呢。
慧云是跟着钮祜禄氏进府的丫头,也是打小伺候着钮祜禄氏长大的,这会儿她都有些瞠目了。
自家格格并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啊,这会儿那道糯米鸡已经没了一半了。
小丫头默默吞咽唾沫,很是眼馋。
一顿晚膳用毕,钮祜禄氏慢条斯理地漱口擦嘴,说话时很是从容:“这菜……倒是和奶饽饽不分上下。”
“剩下的你们端下去吧。对了,明儿个午膳再点一道八宝辣子。再问问前头侧侧福晋早膳用的什么?”
钮祜禄氏的阿玛只是从四品典仪,只是对她这个女儿还算疼爱,钮祜禄氏进府的时候带了不少银子进府,加上过去大半年里各样节日里正院福晋和宫里娘娘赏的,至少如今钮祜禄氏是不缺银子的。
慧云连忙端了那道糯米鸡下去,也应下了自家格格的话。
自家格格这是想从膳食上用心呢?
倒是个好法子呢,谁会不喜欢可口的膳食呢?
钮祜禄氏这里用过晚膳又到外间门口坐下了,丫头拦不住,挡风的帘子也被钮祜禄氏给拉开。
“今夜的月亮似乎不够圆呢?”钮祜禄氏仰着脸,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
她笑得极美,她不笑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一笑起来恍如百花盛开,很是明艳动人。
前头侧福晋每日用的膳食确实是不错呢,怪不得四爷爱去侧福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