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月子里这大半个月,李沈娇虽然躲了不少清闲,但是日子久了,她还是有些闷闷的。
她并不是一个多闲得住的人,便是冬日里怕冷不能去园子里转悠,在自己的屋子里也能来来回回得逛着。
如今开春了,冬雪不再,李沈娇听着外头的鸟鸣都觉得是勾引,真是恨不得化作那鸟儿飞出窗外去。
只是她也明白要在月子里养好身子的要紧性,月子里若是不把身子给养好,到头来害的只会是自己。
于是李沈娇虽说眼馋外头明媚的春光,但却只是眼馋,每日里有二格格这个乖姑娘给李沈娇从园子里摘一些各样的花儿回来。
插进花瓶里,李沈娇瞧着也是赏心悦目,心情倒也跟着好了不少。
十五当晚四爷果然还算如往常一般并没有往福晋的正院去,回了府里之后便歇在了前院。
二阿哥在前院,四爷确实是多了些时间去陪着二阿哥。
这回那只名叫檀珠的猫儿也跟着被抱到了前院去,二阿哥显然是很喜欢檀珠了,见不着檀珠便要哭喊。
四爷瞧过了一回,确认那猫儿不会伤人之后,便也并没有说什么。
后头两日四爷也都是歇在了前院,并没有进后院的。
一来是四爷心情不佳,二来便是外头事务繁杂,四爷这里每日和戴铎相议到深夜。
戴铎其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也十分机敏,同四爷说话时恭敬但不谄媚,许多话也是一下子便说到了点子上。
十八这日,苏培盛昨儿个便得了消息,嘱咐了他徒弟在四爷身边提着脑袋伺候后,随着四爷出府后便往和紫禁城相反的方向去了。
不多时,很快便有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到四爷府上,门房的奴才一瞧,马车夫竟是主子爷身边的大太监苏公公。
苏培盛下了马车,门房便有眼色地端了墩子来让马车上的贵人下马,苏培盛亲自领着。
“备小轿来。”这话是对门房说的。
很快,不过马车上走下的人拒绝了苏培盛的好意:“一介民妇,怎好如此,只这样走着去给福晋请安才显敬重。”
她被丫头扶着下了马车,眼角的细纹可知她是上了年纪的人,同苏培盛说话时她也是客气地颔首,说话时并不谄媚,令人如沐春风。
苏培盛见状笑着说了“夫人妥帖”,便并没有强求,就领着妇人模样打扮的女子往角门走了。
正院里,福晋查看着这两年针线房的账册,秀眉微蹙。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武氏这两年管着针线房等几处确实是十分妥帖的,只是她这两日查看账册下来是没有看到什么错处的,内务府各样的赏赐还有各处送去的料子,都是登记的清清楚楚的,甚至这在武氏安排之下,针线房裁了些人,差事却是办的同样的好。
自然,那些裁撤的人,都是从前福晋的人。
福晋又翻过一页账册,心里正烦闷不顺着便听玉如进来回话。
“福晋。苏公公带着李侧福晋的额娘沈氏来给您请安。苏公公说沈夫人是由主子爷准允来陪伴侧福晋的。”
按着规矩福晋侧福晋生产之后家里人确实是可以来探望的,不过福晋记得东院李氏并不是京城人士……
福晋关上账册,蹙着的眉缓缓松开:“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