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龙轩瞪目结舌，这小小的破庙内这么多乞丐，显然都是被这男子收留的，不禁恻隐：“这些都是你的手下？你都教他们行窃？”

那男子面露尴尬，挠头笑道：“大爷，您可不要瞧不起小偷，这乱世中，行窃也是一门生存伎俩，这些小孩都是孤儿，而且身上都有缺陷，要不是小的教他们谋生手段，在这人心冷漠的世道，只怕早就饿死了！”

祁龙轩有感上心，一时倒不知如何评判了，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说道：“照你这收成，身家应该不亚于城中的许多富商啊，为何不正经找个活干，教这群孩子行窃谋生，毕竟不是什么正途？”

“关键是小的也没有别的手艺啊。”男子叫苦道：“而且世间哪有什么生意，能比偷盗来得暴利……”

他正说着，突然惊觉脖子一凉，祁龙轩的剑已然抵到了他的喉结，他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求饶道：“别别别，道爷真是误会小的了，小的并非坐享其成，这些孩子跟着我学艺，只消哪天学成想要单干，或者打算从良讨点营生也好，小的都会给他们一笔遣散费，不信您大可到城中问问，徐记包子店，还有快手茶点，都是从我这出去的，小的行走江湖，一直都是劫富济贫，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

“真的？”祁龙轩半信半疑，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轻功不凡，似乎还是修界出身？”

“嘿嘿，在武当山学过几年，因为偷盗经书被逐出师门了。”

“武当派？轻功纵云梯？”华阳公主面露诧异，武当的轻功绝技，其注重身法的轻灵，不以步法多变来迷惑对手，要旨是身形轻巧，高低进退自如，堪称轻功第一。

“你叫什么名字？”祁龙轩隐然也猜到了一些，问说。

“钱小满！”男子回道。

“哦！原来人称诡盗双绝之一的‘鬼手神偷’就是你！”祁龙轩肃然起敬，忙将剑收起。

“你就是钱小满？”华阳公主俨然也听过这个名号。

钱小满的大名，在苦境可谓是家喻户晓，此人与‘缩地龟’金大贵并称‘诡盗双绝’，最爱劫不义之财分诸百姓，在苦境颇有侠名。

“嘿嘿！！”那钱小满倒是有些腼腆，随即脸上泛起得意之色，道：“不怕三位笑话，这世间还没有小的偷不到的东西！”

祈龙轩不禁心生好感，说道：“你这牛皮吹得这么大，那我问你，你偷过最了得的东西是什么？”

钱小满得意一笑，说道：“代宗皇帝最宠幸的妃子，独孤贵妃的肚兜，当年小的和金大贵打赌，进宫去偷独孤贵妃的肚兜，小的脸上这道疤，就是当时落下的！”

祈龙轩微微一惊，这皇宫大内守卫森严，能瞒过众多高手，进入皇宫偷窃东西而能活着回来的，只怕连仙宗长老都未必有这本事，可见钱小满的轻功夜行术确实惊人。

咻！~！！

就在祁龙轩暗自惊异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尖锐剑啸，华阳公主满脸怒容，竟是一剑架上了钱小满的脖颈，咬紧牙道：“你找死！”

钱小满吓得脸色铁青，险些没吓得尿裤子，好在祁龙轩反应及时，并指夹住她的剑锋，这才想起来，华阳公主的生母贞懿皇后，正是独孤氏。

左威卫录事参军独孤颖的长女，大历三年册立为贵妃，据说是生华阳公主难产而死，贞懿皇后是死后才追封的。

当着华阳公主的面羞辱她的亡母，难怪她会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