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默不作声,直接上前来将顾洹的双手缚在了她的身后,押着她往外面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这里是天牢,除了戚衡的人基本上没有谁能这么大规模的调度狱卒,她淡淡的问道,顺着他们走的方向行走。
身后的狱卒倒也不隐瞒,冷声道:“奉陛下之命,顾洹收受贿赂,欺君罔上,本应贬为庶民,流放至边境地区,但念起立功无数,功过相抵,贬至洹河县担任县令,无诏不得回京。”
顾洹愣住了,她没想到戚衡甚至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便直接给自己定下了这一罪行,更是连面都没有漏便让人将自己送至洹河县。这与去容县担任县令意义已是不同,彼时她虽是县令,却只是为了方便办事才担任的职位,身上还有着其它的官职在身,但是贬至就是说她只是个县令。
而且洹河县是个什么地方,容县虽然偏远却也只有几日的路程,只是因为多山难以发展,洹河却是在边境地区,战争让那里发展不起来,因为随时都可能被其它国家的人占领。
“我要见陛下。”顾洹停住了脚步不愿意再走,她必须要问清楚到底为什么,戚衡明明知道她不是收受贿赂的人,为何问都不问一句、审都不审一下便直接让她离开京城,甚至无诏不得入京。前世被一贬再贬,四处流浪的日子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也包括自己最后的惨死。
“陛下说了,不见。”狱卒见她没动,直接下了狠劲,拖着她便往外走去,直接将其拖到了原来的牢房中,像是扔一块破布一样将其丢到了稻草上,拍拍手道:“陛下有令,命你明日出发。”
“我要见陛下!”顾洹迅速起身,双手攥住了牢房的铁栏杆,大声开口到。她前世一生历练,早已不是冲动的人,但此刻她再也绷不住了,只想问出个理由。
只是那些狱卒们完全基本是完全将她忽视了。
顾洹又叫了一声,意识到应当是戚衡下了死命令,所以这些人才如此忽视自己,有些挫败的坐到了地上。
所以他真的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感觉被欺骗到了吗?
眼中的光亮缓缓的熄灭,原本澄澈的目光中一片死寂,她自嘲的笑笑,欺君罔上,多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像是一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戚衡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至少不是臣子对于君王该有的感情。
这种感觉很陌生,不是不被信任的失望,不是被误会的悲愤,就是有点难过。
她第一次觉得空气里有种让人喘不上气的气息,味道很不好。
昨晚上他发现自己真实性别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呢?
恶心?愤怒?
也是,自己早上醒来的时候衣服都只是随意的在身上披着的,想必在发现了之后便甩袖离开了吧,她似乎都能看到戚衡铁青的脸色。
是自己太过不小心了,明明知晓自己身份特殊,本不该与他有君臣之外的联系的,可防备就是在一次次的靠近中越来越少,直到几乎全无戒备。
顾洹一脸呆滞的看着牢房的墙壁,原本风光霁月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就像丢了魂儿一般,右手无意识的扯着地上铺着的稻草,一下、两下。
心脏的地方好像有些疼,空落落的,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
这重来的一世她本该步步为营,寸寸小心,却还是让自己落到了现在的境地,开始重蹈前世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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