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了外袍放在一旁,拿了放在桌上的巾帕走上前去,他恰好睁开眼。
见是我,他大吃一惊似的,整个人急急缩在水里,“哗啦”溅起好大一滩水。我拿着巾帕,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像个唐突佳人的贼人。
他叹了口气:“是你。”
我回道:“是我。”
他停了片刻,问道:“瑞阳呢?”
我有问有答地:“瑞阳摔了手,让我来替他啦。”
他伸手抚额,深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那你就帮我洗洗头就行。”说罢隔空抓了个大浴巾来,把身前的桶口盖住,然后微微仰头。
我麻利地抓了把皂角粉,打出沫子给他揉在头发丝上,轻柔地给他按摩头皮,嘴里不由自主地问道:“公子,头上可有哪里还痒啊?”
他仰着头,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俩上下倒错,这个角度很新鲜。我自上而下捧着他,像捧着一件工艺品,他的眼睛是顶级的黑曜石。
他又闭上了眼睛,答道:“没有了。”脸颊更红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倒是熟络了!”
我调侃他:“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嘛!哈哈!”
或许是我笑得太用力,耳上的珍珠耳坠突然掉落,我下意识地一接,身体失去了平衡,想要抓住桶壁,手上又滑得很,终于还是脸朝下地扑到了他盖着浴桶口的大浴巾上。
涂山璟此刻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可惜我看不到。我只感觉到他“噌”地站起身,带起一波热浪冲到我脸上。
接着他便用大浴巾把我兜头盖脸地裹了起来,然后把我捞出了浴桶。
我听着他悉悉索索的,像是在穿衣服,不好意思立马拿下浴巾,但是时间久一点又很憋闷,好在此时他声响已停,我就擦了擦脸,把它慢慢拿了下来。
只见他紧紧地裹着他那身碧色麻布衣服,腰带缠了两圈,简直要系到后腰去,没穿里衣,胸口处露出一片肌肤。他满头泡沫,脸蛋上也蹭了一块,有点惊魂未定,又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什么,我,我捞耳环……”
涂山璟嗔道:“瑞阳一个你一个,今天怎么都毛毛躁躁的!你不是说你已经做熟了吗?”
我满脸堆笑:“对不住,对不住,我再练练,假以时日,一定……”
涂山璟斜了我一眼,摆摆手道:“不敢劳您大驾!还是我自己来吧!”
于是我乖乖地溜出他的房间,替他带好了门。好家伙,自己又扑腾了一身水,刚才的澡算是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