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我也睡了过去,一夜都在做梦,但是记不得都梦了什么,一会儿感觉自己像被火烧,一会觉得自己像被太阳烤,总之就是热。
“……醒醒!快醒醒!”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又有谁在推我,我睁开了眼睛,见静夜小巧的脸在眼前放大。
“哎呀终于醒了一个!今天除夕,少主一天全是事儿,你帮我把他弄醒。”她急道。
我感觉后背还是热热的,回头一看,只见涂山璟微微嘟着嘴,贴着我,鼻息深长,还在好眠。
我扳开他环在我腰上的手,坐起来推了推他,他翻了个身,面朝里缩成一只小虾米,搂着被接着睡。
我无奈,只好使出杀手锏,把手伸到他脖子那里轻轻挠了挠,他扑棱一下坐了起来,捂着脖子,脸红了一片,总算是睁开了眼。
“少主您可算是醒了!快来洗漱!今儿个年三十,眼瞅着来不及祭祖了!”一直躲在静夜身后的瑞阳此时端了铜盆凑上前来。他身后成满端着漱口杯子,像是也候了多时。
涂山璟冷不防被这么多人团团围住,还有点懵,揉了揉太阳穴,像是终于清醒了些,开口问道:“还有多久?”
瑞阳一边麻利地给他擦脸,一边答道:“还有不到两柱香的时间,车马就到前府大门口。我和成满在外面候了一阵子,直到要来不及了,这才去寻了静夜姑娘开门来,扰了公子好梦,公子莫怪。”
涂山璟伸脚穿了鞋,说了句“无妨”,见我和静夜已经给他取下了今日要穿的海棠红遍地金折枝窄袖云缎袍,接过成满递上的杯子简单漱了漱口,便走过来穿衣。
静夜三下五除二地就给他披挂上,囫囵收拾出来一个喜气满身的富贵公子,这才得了空儿跟我说道:“我给少主梳头,你去帮他把靴子和佩剑拿来,带子要织锦绒花缠红宝石那条。”
我应了,急急去找,找见了靴子,正愁哪里去翻那佩剑和带子,一转身见正放在衣箱上,估计是静夜昨天早就备下放好了,松了口气,转身都拿了过去。
静夜已经给涂山璟梳好了头,正将一顶嵌南珠镶八宝金冠往他头上戴。戴好后接过靴子猛地蹲下给他穿上,涂山璟穿好后接过我手里的佩剑,自己往腰上缠。
瑞阳取了块茶酥喂给涂山璟:“少主,来不及用早饭了,多少吃点儿垫一垫,祭祖要好一阵儿呢!”
涂山璟张嘴吃了,来不及说话。我转身去抱起那挂在衣架上的雪白貂裘,问静夜:“姐姐,今天外面可是穿这件?”
静夜正弯腰帮着涂山璟系腰带,闻言抬头扫了一眼,答道:“没错,你拿过来吧。”
我便抱着貂裘走过来,见静夜最后牢牢系了个死扣,涂山璟这全副武装算是结束了。
涂山璟微微矮了身子,让我把貂裘给他披上,然后伸了跟貂裘一般雪白的手系上衣带,低头扫了一眼,跟瑞阳说道:“好了,走吧?”
瑞阳还穿着外袍,这会儿脑门忙出了汗,正抓着手巾抹着额头,闻言把手巾往端着盆的成满手腕上一搭,应道:“是!”
涂山璟回身看了我一眼,说道:“守岁时我回来。”随后便被瑞阳和成满簇拥着,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
我也忙得有点热,此刻得了空儿,掏出巾帕按了按脑门上的汗,回身对上了静夜的眼睛。
静夜盯着我,一脸严肃地问道:“昨晚怎么回事?”
我答道:“少主喝醉了,迷迷糊糊不认人,我好一顿哄,总算让他歇下了。”
“你哄便哄了,怎么还哄到一张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