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瞄到伸到窗边盛开的白玉兰,我摘了一朵开得最好的,见那花瓣上还带着几滴雨水,便问道:“谷熠,这带水的放进去,可会湿了药材?”
谷熠一抬手,一道金光闪过,那朵白玉兰像被照了层光罩,把它笼了起来飘过去,然后落到他的手中。
他打开小箱,把花小心翼翼地放进去,抬头看向我道:“姑娘放心,仅一点点水不碍事的,我又用灵力封存上了,和药材放一起万无一失。”
我这才放心,回道:“多谢你。还请你回头拿给公子的时候跟他说:‘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穷尽一身无所有,聊赠青丘一枝春。*’”
谷熠低下头细细地背了两遍,一字不差,准确无误。
我不由得开口赞道:“好记性!”
他笑了:“姑娘也好文采!”
此时院外远远传来一声哨响,他敛了笑容,回身吹了个口哨,又转向我说道:“姑娘,我得走了。”
我躬身一礼:“此去路遥,困难重重,请多保重。”
他点点头,又向瑞阳和若枫行了个礼,脚尖一点纵上屋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的雨雾中。
又过了数日,庭院里的芍药花开了。晚上与春明少爷议过事,我执着那盏芍药琉璃灯送走了他,回身见花开得妍丽浓艳,不禁驻足欣赏片刻。
拿着灯盏比在它旁边,一时之间灯光和花容交相辉映,竟分不出哪个更美。
这时,若枫急匆匆走进来,见我站在院中,喘着气说道:“姑娘……”
我很少见他如此着急,平日里都是瑞阳更跳脱些,忙回道:“莫急,有什么事喘口气再说。”
若枫手里拿着一封信,举起来递给我,兀自喘个不停。
我心下一紧,怕是涂山璟有什么事,忙接过信笺。
“少主传信来了,我,赶紧给姑娘送过来。”
我长出了口气,他能得空儿摸到笔写信,说明他有点空余时间了,是个好兆头。
对着手里的芍药琉璃灯展开了信,我见他字迹依旧清秀工整,字如其人。
*引自师道南《死鼠行》。
化自翁卷《乡村四月》,陆凯《赠范晔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