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的肩膀起来,看向他:“牵牛织女星不会一年一相会,反之,我们那里的人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见到它们互通音信。我们那里,夫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择一人便终老,直到忘川将他们分开。”
他若有所思地开了口:“你想说……”
我定定地看着他:“我不做妾。原本,我也不是奔着情爱来的。”
他眼神里有一丝动摇,我趁勇气还在,接着道:“想说的很多,但此时只捡两句话说。一个是我之前骗了你,对不起。另一个……”
我抬手发出一道灵力画了个圈儿,淡蓝色的光圈呈一个心型,映亮了我们的脸。
他看过去,又道:“这个咒符是……?”
我抚上他的脸:“你见过的,我画在给你的信后面。它在我的家乡的意思是——”
随即我附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心悦你。”
话音刚落,我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了他后颈的穴位。
他睁大着眼睛向后倒去,随即像睡美人般闭上双眼,昏了过去。
我扶着他的后脑,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的眉眼。
方才相濡以沫般的温情氛围还未来得及散去。
一滴泪自我的眼中掉落,划过他的眉间痣。
“谢谢你,让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他卧在草丛里,一阵风吹过,两朵小小的紫藤花飘落在了他的脸上。
我凝望着他的脸,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不知过了多久,他堪堪睁开眼睛,迷蒙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我笑了笑:“涂山。”
他坐起来,四下看了看,有点儿疑惑地又问:“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我依旧是笑:“赏花观星,采风作诗。”
他纤眉一挑,“哦?”了一声,探究地问道:“那作出来了吗?”
我点点头,随便拿了首前人的诗吟起:“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说罢我挑起他的下巴,学那风流文人似地笑了笑。
他抬手轻轻推开了我的手,别过脸去说道:“诗是好诗,人么……”
我轻笑着看他:“人如何?”
他站起来拍拍衣服下摆,柔顺的乌发自肩膀滑落。
“人有点不正经。”他的声音从下面响起,隐隐带着一丝委屈。
我哈哈大笑,一时间领会了那些文人调戏歌姬舞伎美娇娘的乐趣,负着手向前踱了几步,感觉很是满意,于是回身对他说道:“夜已深,我们这就回去吧。”
*引自佚名《古诗十九首》,李白《紫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