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心忍无可忍,跳起就是一声怒吼:“放开她!”朱达立马站在了她身后,一股子蓄势待发的味道。
那几个人被喝的愣住,看了看她身后朱达的凶狠样子,不免也有些紧张,但仍有不怕死的叫嚣:“哪来的小赤佬,还不快快滚回你的娘胎里造化造化,小心我……”只可惜他话未说完,朱达就抄起一旁花盆中的石子,手指仅飞速一顶便朝那人的嘴巴打去。只见那人捂着嘴痛的嗷嗷直叫,嘴上满是血迹:“我的牙,我的牙!”
岚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回头看了朱达一眼,眼里满是钦佩。若不是亲眼看见,她断不会相信古人竟能有这等功夫的!
其他几人见状,都叫上了一旁的家丁作势要打,敏儿和秋伯连忙退到岚心身后,一时之间场面很是剑拔弩张。
这时坐着的领头男子才徐徐起身,并未理被打的人,只是朝岚心作了个揖,嘴角晕开一抹笑:“是我们失礼了,公子莫要见怪。”
岚心怔住了,依旧戒备地盯着他,未发一言。
男子回头轻蔑了扫了一眼地上打滚的人说:“李二郎,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喜欢在外采撷?”
李二郎更是愣住了,没想到他口中的四爷非但没有帮他还反过来数落他,他急得想分辨,却又疼的说不出话,也因忌讳四爷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只好恨恨地瞪着岚心。
其中一个公子哥正吓的腿脚发软,见四爷都对岚心客气有礼,知是不好惹的,虽摸不清身份,但避其锋芒总是没错了,于是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李二郎,别犯倔了,还是去看大夫要紧。”
李二郎复又抬头看了看四爷,见他嘴角依旧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笑,但又不辨喜怒,只是眼神冷厉,更不敢多言,慌忙跟着其他人下楼离去了。
四爷看他们走远了,才回头对着岚心邪邪一笑:“后会有期。”复又挑眉看了岚心两眼才阔步离去。
岚心静了静神,回头见敏儿也是吓的不轻,秋伯更是抖如筛糠。她将刚刚拉扯中洒出来的碎银子重新给他们拾掇好放回去,道:“拿着银子快走吧。”询问地看了看朱达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岚心又说:“离开京城。”
敏儿猛然抬头,眼中不禁泛起泪光,“为何?”
岚心明白,今日闹这一出,她身份尊贵,无人敢对她怎样,但是秋伯和敏儿无依无靠,只怕被缠上就永无宁日。
秋伯明白过来叹道:“西城呆不了,我们去东城呢?”
岚心摇摇头:“京城哪家酒楼不是这些公子哥儿的消遣之地?只要你们呆在京中一日,总会遇到的。”
敏儿却还有些不舍:“我和爷爷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扎稳脚跟,却又……”话未说完便呜咽着哭了起来。
岚心将钱袋中的银子全都掏了出来,又摘下了发冠上的碧玉递给她:“这块玉足够让你们在京外乡下购置一座屋舍了,剩下的钱你们自己找个活计谋生,别再回到京城了。”
秋伯感激地屈膝跪下,对她连连磕头道谢,敏儿虽有不舍,却也只能如此。回头仍是脉脉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搀着秋伯走了。
经过这么一闹,岚心心思全无,只好跟着朱达打道回府。路上始终压不住好奇,问道:“那个四爷究竟是什么人?”
朱达淡淡道:“他是当朝皇帝的四皇子,也就是四王爷贺长明。”
岚心“啊”地一声:“他认识你吗?”
“当值时见过,只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小人。”
岚心回忆起贺长明见到朱达时的神情,心想他恐怕是记得的。那他回去稍一打听,不就猜出自己是谁了?这人表面上看起来狂傲不羁,可实则却像只老狐狸,他肯定隐约有所察觉,所以才突然对她客气有礼。之前李二郎欺负敏儿的时候,他明明就可以出声制止,也不至于让敏儿他们离开讨生活的地方。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个人外在是一副面孔,内心却是另一副模样,这绝对是个不好招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