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你们尽可放心。只是王爷这几日每逢夜里便咳嗽得厉害,睡也睡不好,待会胡太医来了让他就着药性再配些止咳的药来,若是难以入药,好歹给个止咳润嗓的药膳也成。”
“奴婢省得了,王妃可还有别的吩咐?”
“东宫那边可有其他消息传来?”
“尚无,白夫人并陈姑娘倒打发人来问过一次,奴婢已照例回过了。”
岚心似是想起什么,又问:“高正明在城中吗?”
杏儿道:“应是不在的,记得前些时候觅夏在街上看见过高家的商队出城,为首的正是高正明本人,疫情封城后也未再回来,算起来已有个把月了。王妃怎么想起问他?”
岚心摇摇头,“只是心中的一些胡乱猜想罢了。对了,晚膳做些酸口小菜,口味不要过咸过重,这几日吃多了清粥,也给王爷换换口味。”
杏儿忙应了下来,直听见岚心走开,她才缓步离去。
城郊,陈氏祖宅。
雨点斜打在青石板上、树上,叶儿拢起水衣,不一会又汇聚成晶盈剔透的水珠滴落,四下里除了雨水敲打在屋瓦的啪嗒声,屋内更显静谧。
思慧攥着绣帕,只出神的望着窗外雨景,茶水渐凉也未喝上一口。这时,突地瞧见竹泠打着伞从石头小路上转了出来,正往这边快步而行。思慧立即起身去迎,竹泠踏进门槛,思慧才看见她一身的狼狈,衣裙下摆尽是飞溅的泥土,虽打着伞,可身上大半都被淋湿。她看见思慧杵在门口,一边收伞一边道:“我的好姑娘,外面浇了雨凉气正起,您怎么出来了?”
思慧把她扯进屋里打量她:“怎么去了许久才回来,还淋得这样?”说着便走进屋内给她拿干净的软帕。
竹泠将头发结成束去拧上面的水珠,叹道:“雨倒不大,就是杉树林那边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总是深一脚浅一脚,这才溅了一身泥,加上半路起风,所以身上才被淋湿。”
思慧道:“先别急着回话,把身子泡在热水里祛祛寒气要紧,如今这节骨眼上,可别生事才好。”说着接过她脱下来的外衫交给一旁服侍的小丫头吩咐道:“去叫厨房烧桶洗澡水来,要热些才好。”
见小丫头去了,竹泠便低声道:“高少爷回了,让姑娘不用挂念他,左右是回不了京都城,怎么也要耗到疫情过后才走。”
“我呸!谁挂念他,都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给自己戴高帽。”
待竹泠洗了澡出来,思慧已烹了新茶,她这回满满喝了一杯热的,又问:“庄子上的人可有难为他的?也肯让他住着?”
竹泠笑道:“这便没有,况且他原本也就是押货经过困住的,如今正好解了货物当银钱使,庄子上的人自然是个个奉承的。”
思慧的脸又沉下几分,竹泠怕她不快,便道:“这节骨眼上维持现状便是不错,姑娘何苦为他又平添诸多不悦,倒是我们这故居上下,老太公虽身子骨硬朗,可终究年事已高,无法操劳,我们也该打点起来好备不时之需,更要防范外来人祸。”
思慧点头,“我一早就想全了,今晨已让底下人照吩咐去办了。如今只能揣着希望期盼,唯愿他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