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祈已在山下等候多时,见岚心回来不免埋怨道:“取副束袖怎么耽误这许久?”
岚心只好将不对都推给马儿道:“都是这马儿不听话,走的忒慢。”
风祈听的好笑,“怕是你自个骑术不精,反倒教马儿欺负了你去,我好好教你一番时日,保准你有不一样的策马快感。”
“你要怎么教法?”岚心话音刚落,就见风祈往她胯下马儿屁股上狠狠一抽,登时吃疼的马儿就载着惊叫的岚心疾速往前奔去,她吓得嚎叫大骂,风祈在后面打马追着只是大笑不停,一时山谷中回荡着惊叫声、大笑声、马儿的嘶鸣声,扰的热闹来回不断。
好在之前岚心就有会骑马的底子,这次被风祈折腾训练后,果真大有进益,虽不能像他那样出色,可总归是不能让胯下马儿欺负了自己去。学了半月,岚心便天天缠着风祈要赛马,不为别的,只为了策马扬鞭的驰骋快感,也只有赛马的时候才能真正忘却所有烦恼只为一刻的单纯享受。
这日风祈又赢了岚心,他甩掉岚心老远的距离,掉转马头后持鞭望着后面追来的岚心道:“这里还是不够痛快,地势远没有我们漠北草原那样无边广阔,若是在草原上,随意驰骋飞驰,跑到哪里便是哪里,累了,就喝山上的泉水;饿了,便吃林间的野果,马背上永远不缺醇厚的奶酒和喷香的牛肉。”
岚心听的心神向往,风祈瞧她的样子便笑道:“怎样,想跟我回漠北吗?”
岚心无奈回道:“你怎么还不死心,非要带我回漠北吗?”
风祈一哂:“总得你想通肯跟我走才行,反正我就这般耗着,总有你想通的那天。”
岚心见他执着的单纯,却又固执的痴傻,只好道:“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何苦如此?”
风祈却望着天边的云朵不答话,眼神澄澈明净,面上更是一副恬淡模样。岚心学他的样子在草地间躺好,只见暖阳当空,只有微风拂过草地细细簌簌的声音,天地间开阔静谧,正在她昏昏欲睡时,风祈忽地笑了一声,岚心偏头看他:“你笑什么?”
风祈笑望她答:“只是想起小时候你怎么都不肯在草地上睡觉,说是怕虫子爬进耳朵。”
果然,岚心一听这话立马就弹了起来,四处抖动着衣服生怕真的有虫子爬了上来,风祈见状,更是捧腹笑个不停,岚心踢了他一脚道:“行了,赶紧起来回去,到了城里再买些蔬果,一耽误又很晚了。”
两人当即骑马回城,等拐进街口已是傍晚,二人下马前行并肩走着,时不时说笑两句,粗布衣衫,真只道是寻常人家,再无其他。可走近院门,却倏忽看见门前停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前后均有十几人护送,阵势虽不大,可在这街巷里也算是极其惹眼。岚心认出这是王府的马车,便站在原地抿唇紧盯着前方,也不言语。风祈看出不对,便超前站了一步,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福顺走上前来,不同往日那般嬉笑善言,而是十分恭敬地朝她跪下道:“启禀王妃,奴才奉兴王爷之命接王妃回府。”
岚心见他穿着皆比平常正统庄严,一时也拿不准究竟出了何事,但总归是大事,否则依兴王爷的性子绝不会直接派人接她回府。她拍了拍风祈的手背,接着往前走了一步道:“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没想到福顺片刻不让,依言又道:“事态紧急,还望王妃立刻随奴才回府。”
岚心一惊,又怕风祈过度担忧做出傻事,便朝他笑道:“我回去一趟,你可答应过我的,要听我的话,你老实呆着,不许惹祸。”说完又朝他一笑,举步而行。
风祈立刻抓住她问:“你确定他不会伤害你吗?”
岚心肯定地点头:“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风祈无力地松开了手,只能看着她上了马车,任由这些人护送着她在青石板街上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