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几时离开的?”梳妆时,她问落葵。
“寅正一刻。”落葵边说着,手上的活没停,给她梳了发髻。
“这么早。”她皱了皱眉。
这些日子,他格外忙碌。
“听说下个月各国使臣要进京,许是因此忙碌。”
顾皙颜颔首,倒也是。
“秀女那边这些日子没出什么事了罢?”她宫里的高姑姑也去了两殿教导礼仪。
秀女们有什么事情,瞒不过她身边的人。
落葵想了想,道:“东平伯府嫡女受罚后,连带着秀女们都乖巧了许多。并未有什么事情。只是……”
她皱着眉头,眼里尽是不愉,“听说她受罚过后很是不忿,私下里还议论主子您的家世,真是不知所谓!”
“哦?”顾皙颜扬眉,“议论我什么?说我是官宦之女,比不得勋贵府邸的女子?”
落葵震惊。
“主子……您知晓啊。”
顾皙颜笑了笑。
之前前朝议论立后之时,就有大臣说过,她家世不如贤妃,莫过于是说她出身官宦世家,而贤妃是显赫的勋贵出身。
那位秀女也是出自勋贵府,只怕心里还怨愤她一个四品官之女要管束她这个勋贵府的嫡女呢。
“不必理会她,端看着罢。”
倒也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她没什么好生气的。
不过,若是她说得出格了,说句不好听的,不必顾皙颜说什么,就有人会替她教训了那秀女。
说起来,那东平府家的那位,自诩出身高贵,也难怪会与吏部尚书长女产生纠葛。
“对了,听说她与储秀殿的吴秀女走得很近。”落葵忍不住猜想两人的关系。
“吴秀女?”顾皙颜不大记得起这号人物了。
“是太常少卿家的嫡长女。”
“又是太常寺……”顾皙颜笑了,“今年选秀太常寺倒是人才辈出啊。”
先是太常寺正卿家的嫡女做了晟王妃的候选,受教于芳菲殿;又有太常寺少卿嫡长女入了终选。
“叫人留意着便是了,她们不闹出什么事情来便不必管。”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多秀女住在一起,又同时竞争稀少的几个位置,自然是见面个个分外眼红。
她管不了她们私下的龌龊。
只要不闹大了,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再说还有尚宫尚仪局的人看着,又有裘姑姑和高姑姑,出乱子的可能还是极小的。
一番梳妆之后,顾皙颜与唐泽一起用了早膳,赶往昌乐宫。
钱嫔和小公主也在那。
“大姐姐好些了吗?”才一进门,唐泽给两个母嫔请了安,便连忙去瞧她的手。
大公主的右手包着药布,鼓鼓的,也不知是哪个扎的药布,瞧着很有些可爱。
大公主见他和顾皙颜一进来就盯着自己的手看,有些羞赧地用身子遮了遮首,小声道:“包得太丑了……”
顾皙颜笑了,很认真告诉她,“不丑,瞧着怪惹人爱的。”
“你看,我就说了罢,不丑,你还不信。”李昭仪一边絮叨一边亲自给她端了药碗,拿着勺子喂她喝药。
大公主本来还乖乖喝药的,这会子见着这么多人来了,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喝药,才会好得快一些。”顾皙颜笑着取出一小盒精致的蜜饯,递过去,“若是觉着苦,就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