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头半段,庆安帝脸色未变,可一听韩充仪说起一个小小才人居然都敢怨怼顾皙颜,他冷意便浮上了眼底。
“林氏何在?”
韩充仪擦了擦泪水,道:“林才人如此不端庄,嫔妾已将她与付宝林禁足,又送了敷脸的仓露膏过去。”
敷脸的?那就是打了脸。
庆安帝目光很冷,“方安,你去揽月宫一趟。”
空口无凭,也要查查事情真伪。
“是。”方安才转过身,苏荷就到了。
“陛下,奴婢是长庆宫一等侍女,靳贵妃听闻林才人和付宝林才从长庆宫离开就被责打,很有些惊疑,特叫奴婢来问问。”
庆安帝瞅了她一眼,“你们主子在月子中,倒是思虑颇深。”
才生产没几日,又是召嫔妃拜见,又是遣派侍女来紫宸殿。
庆安帝可没忘记韩充仪方才说的,林才人和付宝林是从靳贵妃处回来后,才如此的。
苏荷愣了愣,随即开口,“主子虽在宫中养身子,却心怀各位嫔妃。得知林才人和付宝林回宫后被责打,很是奇怪。林才人和付宝林都是性子极好的嫔妃,韩充仪如此责罚,是否有失偏颇。”
这话就是怀疑韩充仪,故意找茬了。
韩充仪一听,瞬间便又泪眼婆娑起来,“嫔妾自问,协理宸贵妃掌宫以来,对长庆宫没有不周之处,更是着意照顾长庆宫。竟没料到如今还要遭致靳贵妃如此揣测。”
见她难过,庆安帝也能理解。
韩充仪性子是极好的,若不是林氏真的冒犯,她也不会如此失手。
苏荷见状,心下有些慌,忙道:“娘娘并非有意寻充仪的不是,只是听闻韩充仪将林才人等召去正殿后不久,林才人和付宝林就被禁足于宫中。特来问询。”
韩充仪眸光微冷,面上却是凄凄惨惨的模样,控诉道:“靳贵妃此番不就是怀疑嫔妾嘛?既然如此,本宫也想问问靳贵妃,怎地林才人和付宝林在我宫里的时候向来端庄知礼,为何去了长庆宫一趟回来后就如此嚣张跋扈,大放厥词,连我这个主位都不放在眼里,更还要说宸贵妃的不是。”
此话一出,苏荷手指微微攥紧,感受着庆安帝递来的冰冷视线,她反驳道:“我家主子只是觉着嫔妃们初进宫时正在孕中,不好接见,连赏赐也给得少了些。如今顺利诞下三公主,该好好见一见几位新晋嫔妃,这才召见。韩充仪也莫要妄自揣测。”
“那靳贵妃还真是心系低位嫔妃,连着说了大半日的话,又给两个小嫔妃这么多赏赐。真是大方得紧。”
正在此时,锦书也赶到了。
“可是宸贵妃有何事?”对待泽兰宫侍女的态度,庆安帝明显好上许多。
锦书微微福身,“贵妃身怀有孕,不便出来。听闻紫宸殿这边吵嚷着,特叫奴婢来瞧瞧。”
苏荷一看到锦书,忍不住蹙了蹙眉。
锦书却与她说上了,“靳贵妃才刚诞下公主不久,长庆宫正是繁忙的时候,怎的苏荷有闲心来紫宸殿,掺合后宫事务。”
一顶“掺合后宫事务”的帽子落下来,苏荷如何接得住,“锦书姐姐莫要信口雌黄,奴婢只是替贵妃娘娘前来传话问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