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感觉到沈易身上散发出的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他在生气,很生气。
认真回忆一番后,许眠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展露出一副纯洁无害的笑容。
沈易回头,带着冰碴子似的眼神扫向她。
“嗯,原来离婚会让你这么开心。”
许眠一听,笑容僵硬住,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脸庞,委屈到:“离了婚可以再复婚嘛……”
沈易:“你几岁了,你以为婚姻是小孩子过家家,心情不好去离婚,心情好了再复婚?我是多失败才导致让三五不时把离婚挂嘴上!”
“我是经常把离婚挂嘴上,但我也没真离婚啊,倒是你,许继成上次出事你不就真要离婚吗,要不是我下着雨送一保温桶鸡汤,咱俩早就拜拜了!”
沈易闻言回头,失去惯常的沉稳,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住,“你也知道是因为一保温桶鸡汤婚才没离婚!你见哪个铁了心要离婚的男人会被一桶鸡汤绑住?你这么说,是炫耀什么还是讽刺我太好敷衍?”
许眠吃痛,一边挣扎一边低低吸气,沈易忽然一个用力,她双手被扣住,被他拉至身前,咬着牙,低声说:“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许眠完全被他生气的样子镇住,望着他的脸庞,急急的带着哭腔反驳——
“你放屁,你平时怎么纵容我了,你有时候比我还矫情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吗我,我刚跟人撞车,还吵了半天,我到现在都没吃午饭,我为什么跟你离婚……还不是怕你会死掉!”
尽管沈易听到撞车眼睛眯了一下,理智告诉他这不是重点,直到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的大喊成功让他顿了一下。
缓半天,“你说什么?”
许眠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委屈,挣脱开他,异常粗暴的往他胸膛捶打几下,头晕眼花的趴到沙发一旁,一边哭一边说:“我今天在古玩巷又碰到一个算卦的,这老头是个乌鸦嘴,说了一些跟上次那个老头一样的不吉利的话呜呜呜……我就在想,好端端的,我怎么就两条婚姻线呢,是感情破裂?你外遇或者我外遇?这些都还好,万一是你哪天出门不小心挂了呢……”
“……”
沈易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脸上表情缓了缓,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许眠撇开头躲避,他便追着她。
沉吟半晌,温声问:“你刚才说今天不小心跟人撞车,到底怎么回事?”
许眠夺过去纸巾叠成小方块,虽然挺生气的,但也没不回答问题,垂下眼皮,声音闷闷的:“就不小心亲了一下人家车屁股。”
沈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许眠:“已经没事了。”
“嗯,”他点点头,突然抬手,拨开她嘴角粘着的一丝秀发,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睛像刚被水洗过一样干净澄澈,一眨不眨凝视他。
半晌,这男人才又开口:“我哪那么容易就死。”
许眠自然也明白那种玄乎的东西并不一定靠谱,不过越关心越在意就越会把这等事放心里,导致不由自主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发展方向想。
折腾到现在,认真数一数,身边也没几个重要的人,不知不觉,沈易在她心里早就从可有可无的丈夫升级成首位重要人物。
她从一开始时刻做好离开的准备,演变成现在无法接受有一天两个人分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