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击溃了魏箐心中最后一道堤坝,让泪水汹涌而出。
苏夙也只能陪着,由她哭了许久,才与她重新提起了自己的来意。
“我在皇都曾听过一句话,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连朝廷都要将株连九族一类的刑罚减免,断没有娘亲的弟弟犯错,却叫娘亲顶罪的道理。而当初尚且年幼的阿姐,其实更为无辜。”
“可……”
“娘亲,你是我的娘亲,阿姐是我的阿姐,这点一辈子都不会变。与其纠结于过去,何不以后好好经营?娘亲也不愿意因为这种不公平的对待,导致阿姐跟我离了心吧。”
“她不敢。”
“我要的不是不敢,而是不会。”苏夙说得果断,“娘亲,被蒙在鼓中的阿姐何其无辜?出身不是她能选择的,那凭什么明明能避过的苦,却要她受呢?”
魏箐一时之间竟是被说服,但过去的罪孽,还是使她无法释怀。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她虽保持着与苏远之间的夫妻关系,却从未想过要苏家的一分一毫。
“那这样吧。此番花灯会周年庆典,若是阿姐能做好,娘亲就重看她,给她她应得的。到时候阿姐继承家业,我就负责拿每年的分红,倒也逍遥自在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魏箐就知晓,这孩子八成是不愿意妥协的。
一时之间,在苏夙身上,她似乎看见了那个笑意明媚的女子。
那个温柔的女子,一直报以世界温暖。
“好,那就依你。”魏箐终于答应、
今日虽说得到的消息良多,但好歹目的达成,苏夙也算满意。
只是临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与魏箐多说了一些。
“爹爹对待娘亲,绝不只是浮于表面,这一点娘亲应当比我清楚,而他放不下亡妻,也正说明了他是个深情、且有责任心的男子。至于我娘……她也一定是信任娘亲你,所以才会在那样的清形之下,还将我和二哥托付给娘亲。”
“娘亲,许多事情大家都过去了,过不去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这话,苏夙转身离开。
徒留魏箐在原地怔愣片刻,溃不成军。
来时诸多猜测,走时却一个也没有证实,可苏夙心中却五味杂陈,一点积极的情绪也提不起来。
秦恪似乎是早已知晓会有这一幕,所以就等在院门口,确保苏夙一出门,就能看见。
“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将头靠在秦恪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
也正是因此,她也能清晰听见他胸腔的震颤。
那是个沉沉的“嗯”字。
苏夙撇撇嘴,眼眶一红,猛地就将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