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苏晴声音高八度,“那你骗我说你在加班?”
“我没想到你晚上会来。”我继续老实道:“总经理请的,吃的韩料,然后去了一家高档会所。”
“玩到几点?”
“早上四点。”
那边便没声音,叹口气,“你身体好了?”
“没有。”我说:“早就困了,但是总经理高兴,我走不了。”
苏晴再叹气:“你呀你,你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万一在KTV里躺了,你叫别人怎么处置?”后面又啰啰嗦嗦一大串,如同往常一样。
我听的烦躁,却不得不听,只是心里想,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还是不敢和她硬刚?
思来想去,就一个原因,没钱。
没钱,所以讲话没底气。
苏晴训完了,最后问:“今晚还加班吗?”
我回:“今晚不了,今晚肯定准点回家。”
那边便不再多说,冷冰冰一句:“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问青青:“昨晚我老婆来了吗?”
青青笑:“来了,在这坐到十二点才走的。”
哎!
我叹气,青青又笑,末了问:“你是不是背着你老婆有别的女人?”
“没有。”我有气无力道:“虽然我们现在感情不好,但我没有背着她有别的女人,昨晚真的是去唱歌了。”
“哦。”青青按着,又笑,“听说KTV里有陪唱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
青青就奇怪:“唱歌还要陪?你们自己不会唱吗?”
这话给我逗笑,便跟她科普,大概讲了遍陪唱是什么工作,末了道:“陪唱虽然赚钱,但不是什么好工作,好女孩一般都不会去的。”
青青哦,脸却向上仰着,似乎好奇。
最后说:“有机会,我想去里面看看,也体验一下。”
“有的,肯定有的。”我如是说。
……
去公司的路上,我给冯素梅发消息,问起床了吗?去报警没有。
冯素梅回:还在酒店没起床,等下九点再去。
我心便有数,回复她到了公安局给我发个消息。
今天这出戏,我要好好看。
到公司,去办公室拿生产计划单,陈朝阴沉着脸坐在电脑后面,见我来,主动凑过来,等人都走远,低声道:“兄弟,感谢你昨晚一通肺腑之言,今天,就是大老金死期。”
我立即回:“老大好样的,兄弟拭目以待。”又道:“大老金一走,你这课长位置算是稳了,再有新总经理上台,他也不敢轻易动你。”
陈朝面上青红不定,咬牙道:“稳不稳的,哪怕这个课长不当,也得为我老婆出气。”
八点二十,各个产线开始正常生产,我安排好一号线,开始四条线巡检。
老实说,我这个技术副科长,还真不知道具体职责是那些,平时开会呀,品质检讨,新品开发,都与我无关,而正常生产又有各个技术主管,我完全就成了多余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轻松。
八点四十,总经理通知各个部门课长开品质会议,我坐在休息室玩手机。
九点十分,终于等来冯素梅发来好消息,说她已经在去公安局的路上。
九点半,冯素梅再发消息,她在来公司的路上,坐的警车。
应该很快了。
我溜达到二楼饭堂,果不其然,拐子在里面玩手机,吃鸡。
见我来,拐子打个招呼,继续玩游戏。
“海哥。”我在他旁边坐了,轻声道:“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拐子头都不抬,眼睛紧盯着屏幕,吃鸡快到决赛圈。
“昨晚和陈朝喝酒,陈朝说他要去公安局告。”
“告什么?”拐子手里的游戏瞬间不香,抬头疑惑。
“告金总,他强暴女员工。”
“胡扯!”拐子有点生气,直接按熄屏幕,“他说的?”
我点头:“是的,他还说,反正现在课长位置到手,还留着金总干嘛。”
“我丢他老母个嗨!”拐子一下子跳起,“他人呢,狗娘草的,当初说好的不告,才给他课长这个职位,这才过两天,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好像去公安局了吧。”我如此说。
拐子瞬间瞪眼,“公安局?”那表情惊恐极了,犹豫两秒,忙不迭地向外跑,肥胖的身躯一拐一拐,像企鹅。
九点四十,冯素梅在五名警察的陪同下走进二楼综合办公室,办公室所有人员集体行注目礼,有些人莫名其妙,有些则露出八卦欣喜。
很快,金总办公室一阵吵杂,噼里啪啦的摔打声,大老金发出西八西八的咒骂,很多人都涌到总经理室门口看。
他们说,大老金起先不服,说自己是外国人,有外交豁免权。警察理都没理,上去就扭胳膊,他还挣扎,身体乱转,拿东西乱砸。警察没客气,橡胶棍一棍子下去那厮就老实了,乖乖背着手,被上了铐子。
办公室所有人都看到,大老金被两名警察押着,弯腰低头从办公室穿过,面色难堪如死狗。
财务部长徐美娜不明所以,还跑上去追问怎么回事,警察根本不理,后面还是李万洙在她耳边一阵窃窃私语,那女人才瞪大眼珠,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大老金被带走的同时,拐子也消失了,无影无踪,整个公司没有人能联系到他。
与此同时,陈朝也跟着警察上车,不同的是,他没戴铐子。
而后,整个公司都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喜形于色,热烈讨论,各种添油加醋,将事件描述的越发精彩。
上午十一点,我被叫到徐美娜办公室,徐美娜神色略憔悴,对我道:“现在金总和你们陈课长有点事,这几天都来不了公司,喷涂部就交给你负责,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正是我要的。
徐美娜点头:“那好,这几天辛苦一下,喷涂部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请徐部长放心,我一定把喷涂部负责好。”
走出财务室的一瞬间,阳光照耀着我的脸。
心情好极了,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吃了一粒威尔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