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低下头，松开手退后半步。

玄清晨见此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心疼与苦涩之色，脸上却依旧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好，不扔。”

玄乐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玄清晨摇摇头，径直拉过玄乐涵的手腕，将晶莹石头塞到她手中，沉声道：“小涵，此归轮镜既是你之物，那便好好收着。有些事情，若知道无法改变，那便学着去接受。”

“我……”玄乐涵欲言又止道。

“你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玄清晨笑了笑，打断她的话语，认真道：“小涵，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也不管我的身份如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只需记得，你永远是哥哥的小涵。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玄乐涵抬起头，眸中惊疑不定。

她定定地望着玄清晨，神情怔忡道：“哥哥，什么不管身份如何？什么意思？”

玄清晨语气顿了顿，苦涩一笑，道：“字面意思。”

玄乐涵闻言脸色微微发白，目光片刻不离玄清晨身上，一字一句艰难开口道：“你，你知道？”

玄清晨点点头，垂下眸子无奈笑道：“对啊，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

虽说心中隐有猜测，但其实还是抱了几分侥幸与不确定的。

如今忽听玄清晨这样说，猜测被坐实，玄乐涵只觉脑袋像炸开了似的，头疼欲裂，脑海一片空白。

她满脸惊愕地望着玄清晨，脸色变得异常雪白，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此时此刻，玄乐涵的脑海中只有五个字——这、不、是、真、的。

她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玄清晨忙上前一步，伸手欲扶住她，玄乐涵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玄清晨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轻叹一口气，无奈道：“这件事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便是担心你会多想。”

“我们？”玄乐涵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干涩道：“所以，我……”我究竟是谁？我的生身父母又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和玄府是什么关系？我为何会在这里？

许多想问的话，玄乐涵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几丝哭腔。

养育了自己十年的父母，一朝变成养父母，任谁都难以接受。

沉默了许久，玄清晨方才缓缓开口道：“你生身父母在你刚出生不久后便故去了。你我两家乃世交，爹娘怜你双亲早逝，因此将你收养膝下。”

玄乐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归轮镜，脑中一阵接一阵的恍惚与眩晕。

看着神情有些木然的少女，玄清晨心中一慌，忙上前走到她面前，伸手稳稳扣住她双肩，急道：“小涵，你怎么了？都过去了，没事的。你想哭就哭吧，别这样不言不语，哥哥看着很担心。”

玄乐涵神情呆怔地望了他一眼，眸中空空茫茫的没有焦点。

玄清晨眉头紧紧皱起，神情有些纠结与痛苦：“抱歉，小涵，我不该同你说这些的。我以为……”我以为早些让你知道会更好。

少年眸中溢满的愧疚懊恼自责担忧矛盾冰冷等各种复杂情绪，将玄乐涵的心神拉了回来，眼睛逐渐有了焦点。

她朝玄清晨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为什么不该说？”

不等玄清晨回答，玄乐涵苦涩一笑，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轻声道：“反正，事实就是事实，迟早还是会知道的。早些知道，也没什么不好。”仔细听，少女的声音还带着几丝哽咽。

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她的手指，从她指缝间倾泻而出。

玄清晨胸口顿时像被什么扯着似的，疼痛得难以言喻。

他将少女拉到他怀中，轻拍拍她后背，语气温柔而坚定：“小涵，莫怕，哥哥在呢。我说过的，不管我们的身份如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这一点，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