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莲娜在“先生”一词的发音上咬得很重，这引起了下面的喧哗，巫师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和发现——格雷女士居然不再称呼邓布利多为校长了。

“不可否认，哈里斯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巫，加上又善于言谈，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格雷女士不会是被哈里斯迷住了吧？”阿米利亚·恩斯女士说，她两条浓眉扬得高高的，抬起手扶了扶似乎快要掉下来的单片眼镜。

“格雷女士，你一定是被哈里斯骗了。”阿尔吉·隆巴顿伸出手指向艾伦，黢黑的脸上五官有些狰狞，焦躁地说道。其他纯血校董连连附和，纷纷出言七嘴八舌地劝说格雷夫人擦亮双眼，不要被艾伦·哈里斯迷惑。

邓布利多眼神闪了闪，他想起了格雷女士曾经被汤姆欺骗而失去拉文克劳冠冕的事情。和当初的汤姆相比，无疑现在的哈里斯更为优秀，更具有魅力也更加习惯用他的这种优势来博得女性的好感。而格雷女士这几年和哈里斯的关系非常密切，甚至连城堡都很少出的她在假期的时候都愿意离开霍格沃茨跟他回家，这些无疑不在表明格雷女士恐怕已经被哈里斯蛊惑，哈里斯愿意出资为她的母亲拉文克劳建造神殿，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他进行他对教育的激进改革外，另外一方面则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讨好格雷女士——在之前的交往中，经过观察的邓布利多也认为格雷女士虽然作为一名拉文克劳，但性格上是非常容易陷入别人操控的。

“不止是我，而是整个霍格沃茨。”海莲娜平静地说道，脸上的神情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忽然，在海莲娜的身后涌现了一大群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它们凭空出现在场地的中间，瞬间占满了中间的场地——不少幽灵并不算活跃，除了在开学分院时会出现外，很少有人能看到他们，而现在包括哭泣的桃金娘也不在尖叫和嚎哭，不算真正幽灵的调皮捣蛋鬼皮皮鬼也顺从的呆到队伍里，霍格沃茨幽灵鬼魂的齐聚瞬间让场地的气温下降了不少，而其行动的诡异也让不少人开始打颤，胆子小的已经开始了尖叫。

麦格教授在幽灵中发现了差点没头的尼克，作为格兰芬多的学院幽灵的他并不可怕，性格也非常和蔼和滑稽，觉得自己平时和他相处的不错的麦格便对他小声询问：“尼古拉斯爵士，你们这是？”

差点没头的尼克挥着一只优雅修长的手却不小心让自己仅有一层皮相脑袋掉在了脖子上，他忧郁地看向麦格教授，用手按在脑袋上左右摇了摇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哈里斯精通亡灵法术，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强行控制了幽灵们？”本·伯斯德被肥肉挤成了一线的小眼睛里满是猜疑，他发现他以前的学院幽灵血人巴罗也混在其中，这个可怕的幽灵有这空洞的眼睛消瘦的脸，长袍上还有银色的斑斑血迹——但此时却有些畏缩在其他幽灵身后似乎有些怕被艾伦·哈里斯注意到。

“哦天呐，先生你的想法太可怕了！不是这样的，这只是霍格沃茨的意志。”赫奇帕奇那位僧侣打扮，矮而胖的学院幽灵胖修士听到了他的问话，便友好地为这位校董解了惑，说了他能说的部分——胖修士有着赫奇帕奇人典型的友好和慈悲，霍格沃茨里没有其他人肯接受皮皮鬼，只有他肯，他是唯一一个看到皮皮鬼潜在优点的。在每年霍格沃兹开学时，胖修士都试图说服其它鬼魂让皮皮鬼参加宴会，虽然没一次成功过。

回答了问题不搭理愣住的校董，胖修士加快了漂浮速度赶了上去，霍格沃茨的全体幽灵浩浩荡荡地在格雷女士的带领下来到了艾伦面前，海莲娜拎起裙摆，微微屈膝，行了一个优雅的宫廷礼仪，其他幽灵们也都向艾伦躬身行礼——包裹皮皮鬼都收起了嬉皮笑脸脱下了帽子，像之前对韦斯莱双胞胎一样认真地鞠了躬。

然后幽灵们如翻涌的潮水般分列两侧让出了一条通向霍格沃茨礼堂的道路。

邓布利多这才发现自己失去了霍格沃茨幽灵们的控制，不止是格雷女士，而是全体幽灵，他把自己不安和愤怒的视线压制成为了严肃，让它从海莲娜身上回到了艾伦身上，“那么，艾伦·哈里斯先生，接下来你的行动是什么，让我们直接一点吧。”

“如你所愿，邓布利多。”艾伦说完，在众目睽睽下举起了自己的手，打了一个响指——邓布利多突然感到有什么事情变得很不对头，一度他什么意识都没有，只觉得血往上冲，突如其来前所未有的空虚让他视线涣散，蹒跚得向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