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问的是郡主为何没有跟您一起来,而不是您为何没有跟郡主一起去。这种悄无声息的溜须拍马方式让九千岁很受用,心头的恼怒也不由淡了些。
“小猫儿去将军府了,本座与她分头行动!”像是觉得这么说还不够,九千岁又补充道:“有叶枫保护她,她不会有危险……”还有那个神出鬼没,武功不在叶枫之下的白衣人保护,小猫儿只怕比自己还要安全。
一想到这个死女人身边那么多护花使者,九千岁的怒气又蹭蹭窜回来。
听自家主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寒夜便猜出他离开清风阁之后定是出了什么事儿。眼下千岁爷心情不好,他不敢再多问,遂三缄其口,暗道等回头问问暗一和暗二到底怎么了。
哪想他不想问了,九千岁却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寒夜?你说本座是不是错了?”
“嗯?”寒夜微怔:“属下愚钝,请千岁爷明示!”
“本座就说你是一只猪!”讥讽完寒夜,九千岁的心情又好了一点。闭目斜歪在软榻上,他低声道:“今晚抓住那名孕妇后,你赶紧告诉龙云轩,让他亲自将那批花生油和花籽儿处理掉,千万不要让李嬷嬷知道此事。”
心头一惊,寒夜倏地瞪大眼睛:“千岁爷?慧敏郡主她?”
“她不知道本座在做甚,也不知道在屋顶撒花籽儿之人是本座……”九千岁的声音里略显无奈:“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猫儿察觉!”
“可是……”寒夜惊道:“千岁爷您也不知道这种桑科类的花籽儿是干什么用的,您不过是想查出那个面具女人的身份。所谓不知者无罪,郡主最是讲道理,她不应该恼你……”
“若你是小猫儿自不会恼本座,可是她……嗤……”九千岁轻笑:“那面具女人行事手法太过于邪恶,本座为了窥明她的真实身份,眼睁睁瞧着她用九名女童的鲜血帮林若云都没有阻止,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小猫儿杀死林若云。你觉得小猫儿会怎么想?”
“那面具女人奸诈狡猾,处处使用幻影,倘若千岁爷您轻举妄动,只怕早就被她察觉到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您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是啊!本座想放长线钓大鱼……可小猫儿的想法跟本座不一样,她正直、善良、嫉恶如仇。在她心里,哪怕失去追查真相的线索,也绝不会让无辜百姓送命。她若知道这一切,固然不会怨恨本座,但只怕会对本座更加失望。”轻轻勾了下唇角,九千岁突然眯缝着眼睛看过来:“寒夜?你说,本座要怎么做,才能紧紧抓住小猫儿的心呢?”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家主子,寒夜亦想不明白之前在审讯室还威逼利诱,信心满满将郡主控制在手心里的千岁爷怎地突然变得如此颓废,但他却能感觉得到千岁爷心里实在憋屈得厉害。想必傲娇霸道到不可一世的主子今日确实吃了亏,成了吃刺猬的老虎实在没办法下嘴,这才会破天荒地将他召上马车,跟他大倒苦水吧?
慧敏郡主啊?您人不大,手段怎么这么多?您这般烙大饼般翻过来覆过去地将千岁爷抽筋剥骨,您到底有完没完啊?小姑奶奶,求您了,您赶紧收手吧!
想了半天寒夜也没想出该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转开话题:“千岁爷既然想知道那个面目女人为何总带着被花生油浸泡过的桑科类花籽儿,为何不去问问慧敏郡主呢?郡主她博学多识,最擅解人不知的奇闻。也许,她知道这种桑科类的花籽儿到底能干什么。”
“问不得,小猫儿太精明,思维太缜密,她会怀疑本座。”
我去!不至于吧千岁爷?您怎么都变成这样了?这种患得患失和不自信,实在不适合您的角色设定好么?
罢了,既然千岁爷不敢问,那就他寒夜来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