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钩引，绝对是钩引。看样子她林若溪再不要脸，也比不过九千岁。

默了默，林若溪终于垂头丧气道：“你就让我看看嘛！难道你不知道我很担心，很害怕吗？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说到“三长两短”，林若溪的鼻子一酸，声音里都带着些些哽咽。

许是她太感性，九千岁终于沉默了。白皙修长的手指掬起林若溪的下巴，深邃的凤目一瞬不瞬瞧着林若溪，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清楚她的真心。许久，九千岁才沉声道：“溪儿难道认为本座以血饲养那只母鼠，会在自己屁股上划一刀，让她来喝血？”

怔了怔，突然想起自己再次犯了当初在九千岁衣裳里找腰带的错误，林若溪羞得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艾玛！太丢人了，还说九千岁愚蠢，她才是真正的蠢货。正如九千岁所言，他该有多笨，才会在自己屁股上划一刀送到鼠女嘴边？

狠狠搓了把脸，强忍住心头尴尬，林若溪赶紧去翻看九千岁隐在广袖中的双手。翻来翻去衣裳揉成了一大堆也看不到，索性将紫色蟒袍彻底从九千岁身上扯下来，便是中衣也扯干净。这下子，九千岁的双臂终于彻底露出来了。

首先看到的便是九千岁左手臂上那个醒目的牙印，林若溪心头一紧颤声问：“这是鼠女咬的？”

“嗯！”九千岁依然懒懒地半倚在床上，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不碍事，很小的伤口。”

“是，很小，可是很有可能会感染狂犬病！”狠狠瞪九千岁一眼，林若溪的目光一寸寸移下去，停留在九千岁的左手腕上。

很显然，九千岁没有处理伤口，手腕上依然胡乱缠裹着衣襟。此时衣襟早已被鲜血浸透，因为衣裳是深紫色，所以看起来像是染上了油污，变成了紫黑色。

林若溪颤抖着手将布条解开，九千岁的伤口立时呈现在她眼前。

因为九千岁不让人处理伤口，之前沐浴时又碰了水，所以伤口皮肉外翻，有些化脓，黄色的脓液合着血水不停往外渗，看着十分吓人。

“为什么不及时上药包扎？凤吟九你为什么不上药包扎？”激动地朝九千岁低喊，林若溪恨不得狠狠咬死太监几口：“伤在了血管上你知不知道？你是想让这只手废掉，还是想患上败血症死掉？”

林若溪这种反应立刻取悦了九千岁，九千岁眉眼一弯，笑道：“本座是想留着让你给我包扎……”

“那你方才为什么不早早说？”这句话几乎是从林若溪的牙缝里蹦出来的。

九千岁定定地看了她十秒钟，突然敛了笑容正色道：“因为舍不得！”

“嗯？”

“舍不得看见你难受，也舍不得看见你心疼，所以本座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算是向她表白吗？九千岁果然了解她，他那么理所当然地说出舍不得看见她难受，舍不得看见她心疼，是因为笃信她是他的宠物，离不开主子，还是因为他心里也有她？

九千岁啊？您到底又想做甚？再一次给若溪希望，然后继续将若溪打入十八层地狱吗？你可知道，若溪的心也很脆弱，受不了你一次又一次试探打击，受不了你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即便遭受过那么多次打击，即便曾经一次次被死太监羞辱，此时直视着九千岁的眼睛，林若溪心头还是升起一点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