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狠狠的锤了自己一下,这下好了,娘娘走了,该怎么向皇上交代?
“皇上。”肖远推开门,慕龙阙正在假寐,淡淡的瞥了肖远一眼,似乎在预料之中,又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拿来吧!”
“皇上,你的手臂使不上力气,让卑职服侍你服药吧!”肖远说着,吹凉了一汤匙,送给慕龙阙的嘴边。
慕龙阙黑了脸,用那只未受伤的手,一把夺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肖远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后脑勺,只道是皇上因着娘娘负气离去,才反常的。
“还不滚?”慕龙阙冷声响起,肖远傻笑一声,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此刻,椒房殿内,素素和凌月并排而坐,他们俩个原本关系甚好,只是凌月自幼体弱,不便习武,因着对主子忠心耿耿留了下来,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宫女。
素素瞧着凌月的肚子,“这孩子你可以不要的。”
凌月一怔,脸上的落寞尽显,闭上眼,掩饰住眸子中深沉的哀伤。凌月轻轻的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声音清幽,“你还不相信自己的主子吗?”
素素眼眸低垂,“我只是不想你和娘娘之间有隔阂,你回来之后,娘娘虽然对你依旧,可是心,却远了”
素素自幼学会的第一件事,察言观色,她心里明白的很,相比和古若嬛一起同甘共苦的凌月,即便是背叛了她啊。
古若嬛相信的也不会是她素素的。
凌月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素素的手,“娘娘,虽然面上看着刚硬,心地却比任何主子都柔软。”
古若嬛站在门外,意外的听到这一段对话,心中复杂。犹豫着,中都是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素素搀扶着凌月一起行礼,两人默契十足,“奴婢给娘娘请安。”
“在我的宫里,不要动不动就行礼,这是规矩,凌月怕是忘了吧?”
凌月眼眶微红,摇头,“奴婢不会忘。”
古若嬛叹了口气,“罢了,如今不同往日,你我已经不是主仆,既然已经当上了主子,就该拿出主子的样子,就算是为了你肚中的骨肉。”
凌月摸了摸肚子,眼眸一痛,娘娘怎么可能不和她生分呢。
凌月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素素一惊,连忙要拉凌月起来,凌月却像是是铁了心一般,死活不肯起来。
“娘娘,天寒地冻,地上寒凉的很,凌月身怀有孕,实在不宜久跪。”
古若嬛神色锐利的盯着素素,素素后背挺得笔直。丝毫不畏惧地和古若嬛对视。
“凌月起来。”
凌月摇头,“奴婢知道因为奴婢的孩子,娘娘会不喜欢奴婢,会排斥奴婢,可是奴婢清楚的很,娘娘是心善之人,娘娘一如既往的对奴婢好,只是心,不会是以往的心了.”
“凌月,你起来,若是我在意,你活不到现在。”
古若嬛身上带着冷风的味道,刻意远了凌月些,解开斗篷,在炉子前烤火,古若嬛的脸庞烤的红彤彤的发烫,神色在昏黄的火光前晦涩不明。
凌月并没有起来,素素拉扯不动,最后一同跪在了古若嬛的面前。
“娘娘,素素与凌月一同长大,凌月自幼性情率真,她既然跟着娘娘,自然是对娘娘忠心不二,即便娘娘信不得凌月,还信不过皇上么?”
古若嬛的动作僵硬,眼眸垂落鞋面,鞋面上绣的是龙凤和鸣,栩栩如生,她也想信他,只是时至今日,信不信的,还有几分意义。
“娘娘,凌月无颜面对娘娘,娘娘容不得凌月腹中的骨肉,凌月日后不会出现在娘娘面前,凌月只是想告诉娘娘,皇上对娘娘初心依旧。”
古若嬛一怔,“你说什么?”
凌月捧着肚子,脸上露出一抹倦意,“皇上其实,啊.”
凌月惨叫起来,双腿之间漫出大片的血水,素素一把将凌月抱了起来,冲进了屋子。
“快去请太医。”古若嬛急忙吩咐了一句,匆匆跑进屋子里,凌月脸色煞白,已经是落胎之象。
“娘娘,无须自责。”素素同样一身倦意,看着在吵闹中沉默的古若嬛,凌月的身子本就孱弱,不然也不会仅仅是跪了片刻就会流产。
“娘娘。”陈太医出来,对古若嬛行礼,“可否借一步说话?”
古若嬛望了一眼屋内,凌月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大概是睡着了。
古若嬛微微点头,两人退至屋外,陈太医取出一枚香包,白色的云锦,红色的绣线,看样子是在普通的不过的香包。
“凌月姑娘曾今受过严重的外伤,胎象一直不稳,即便后来养好了外伤,终夜被梦魇缠身,以至于凌月姑娘请微臣过去。”
“特送了这只安神的香包,只是不知何时这里面竟然被人放进了麝香!”
陈太医一席话让古若嬛恍然惊醒,心底悠的一凉,“凌月何时受了严重的创伤?”
古若嬛心惊不已,若是凌月受伤,宫中怎么会没半点风声,而凌月如今也已经是答应的身份,谁敢害她?除非
“你仔细说说,凌月为何会受伤?”
陈太医小心打量了古若嬛一眼,确定古若嬛是真的不知道的时候,“凌月姑娘是那次娘娘从天牢中出来,昏迷不醒之时,被皇上罚了五十棍的责罚。”
古若嬛沉默不语,然而从古若嬛凝重的面色中,陈太医不敢乱说话。连喘气都小心翼翼,只怪娘娘的气场太过强大。
“既然皇上罚了凌月,为何又突然纳了凌月为答应?”慕龙阙为何会这样做?
陈太医摇头,“老臣不知。”
“娘娘,凌月醒了”素素跑出来喊道。
“此事不要声张。”古若嬛攥紧了手里的香囊。
陈太医不失的点头,毕竟此事和他有莫大的关系,若是张扬开来,他必然名誉受损,到时候得不偿失。
“凌月,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