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抓住他衣袖一角,“你们是亲叔侄,做到这个地步,有必要吗。”
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令褚逸辰觉得有趣,他再次恢复了笑意,“豪门世家哪来的亲情羁绊,何况我们并非同属一房。”
言下之意,褚溪云不过是私生子,纵使对外顶着正房头衔,也终究在世家面前,差了一截。
可想而知,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他摸爬滚打至今,一仗仗打下来,纵身风云,每一步走得该有多艰辛?
轻微的震动声猝不及防,褚逸辰掏出手机,屏幕上依旧是那两个字。
苏锦讽刺一笑,“我以前喜欢的褚逸辰,从来不会对女孩子这样残忍,林大小姐还真是悲哀。”
这话讥讽又恶毒,她原本以为褚逸辰会恼,没想到他却回她一笑,“怎么悲哀?”
苏锦索性挑明,“你心里想着别人,却又不肯放过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悲哀?”
他唇边笑意凝结,“小锦在褚溪云身边,是唯一吗?”
苏锦被噎得一怔,瞬间垮了脸色,褚逸辰笑起来,爽朗如山涧明月,滚烫的唇贴在她耳后,“你怎么忘了我是律师,你说不过我的。”
她懒得多做纠缠,不再耽搁,扭头往外走,腰却忽的从后面被搂住,“我送你,这里不好打车。”
苏锦没矫情,这地方的确交通不便,她坐褚逸辰的车来,压根不记得路线,就算自己开,也得花费时间导航。
快到别墅的时候,苏锦想好一套说辞,拖梁宵下水,解释一夜未归的缘由,结果房子里除了保姆,再没其他人。
保姆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她受褚溪云嘱托照看苏锦,但昨天苏锦私自跑出去,她没察觉,现在自然也不敢多问什么,以免招惹是非上身。
苏锦问她褚溪云有没有打电话回来,对方说没有。
心底仿佛沉了一口井,幽深空荡又漆黑一片,情况极其不妙,以往面对再怎么棘手的案子,褚溪云也从未关机过,从昨天到今天,竟半点消息也没有,说明跟奇零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或者更严重一点,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苏锦胆战心惊等到中午,门口终于传来汽车熄火的声响,公关经理和季川把褚溪云送了回来,确切说是驾着的,褚溪云颧骨和手臂受了伤,不重,但也不轻,衬衣松松垮垮的,几枚碎玻璃扎在袖口。
苏锦吓了一跳,手都在哆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上前去搀扶他,大声质问,怎么会弄成这样?
经理低着头,季川朝他使眼色,让他下去。
苏锦抱着褚溪云,这才发现他左肩膀处有一片褐色的血迹,被深色衬衣遮盖,远处根本看不出来。
褚溪云意识还清醒,只是虚脱了,眉目倦色很深,季川在旁边说,“这是总裁自己的选择,拆迁死人的事搁在哪里,媒体都不会放过,到时候混淆视听,集团背了黑锅,总裁这么些年累积的口碑和形象全都会崩盘,奇零那波地痞流氓摆明了来闹事,不依不饶,光靠钱又无法解决,只能一对一单挑,打赢了滚蛋,打输了认栽。”
黑帮的规矩向来如此,钱是一方面,但比不得面子重要。
褚溪云夺了y省的项目,就得向所有人证明,他无论是财力,还是武力都有这个实力,否则奇零作为地头蛇的脸面以后往哪里搁?
“奇零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季川回答说,打残了好几个,总裁的身手不是虚的,不这样,那群地痞怎么会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