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温静涵张了张嘴唇，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害怕、内疚、恐惧、懊恼、悲伤等等，这些情绪我都能理解，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事的时候，表现不比你好到哪儿去。”

陈烈抓住了温静涵的两只手，轻轻握紧。

“但是，终归是要面对的，现实并不会因为我们的软弱而改变，只会让我们在不知何时到来的下一次残酷面前更加无力。”

“陈烈……！”

温静涵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为什么会这样呢？大叔三叔也好，那个凶手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应该，不对……”

此刻的温静涵宛如一个第一次上当受骗，体会到社会残酷的小孩子，她或许骄傲，或许商业手段精明，或许掌握了成为一个上位者所应该具有的所有优秀素质，但是，她终究还是一个心底有着善良与纯澈的女孩子。

即便被叔叔迫害，也未曾想过以同样的手段快速解决他们：即便初见时仿佛高傲不知事理，也会忍着别扭和陈烈道谢。

可惜，这个世界本身并无道德对错可言，人类本身也正是一种在争斗中成长强大，从自然、从动物、从他人手上掠夺资源的存在，法治社会或许能把这些明面上的硝烟转化为看似合理的竞争，却永远不能抹除深藏在人性中的黑暗。

而陈烈，对此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或者多崇高的看法，他本身，也是一个靠武力博取了地位与名声的争斗者……更是立于这个世界最深邃黑暗顶端的人物，很多时候对于争斗和厮杀，他反而乐见其成，因为，这才是他擅长的事情。

“不对的东西，就击垮它、抹除它、纠正它，我们无法要求每个人都恪守底线，但我们至少可以消除亲眼所见的不义与扭曲。”

对自家媳妇儿，自然不能套用上面的观念咳，陈烈可不想把可爱骄傲的温大小姐养成腹黑，他不是舒月曼，并没有那种迫切的想让温静涵成长到能承担一切的想法。

舒月曼要调教，他不会阻止，但也不会顺从，说溺爱也好，其他也罢，反正……

“只要有我在，无论是你那不争气的叔叔，还是刚刚的变态中二病，又或者是其他人，没有任何人能够用不正当的手段伤害到你。”

陈烈看着温静涵的眼睛，用颇为坚定的语气说道，配合上那认真时颇为英武阳刚的面容，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感到信赖与折服的强大自信。

温静涵不由的怔住，看着陈烈，心里渐渐被一股暖流充斥，本来不停闪现在脑子里那血腥恐怖的场景以及恍惚间看到的死者们临死前的痛苦与挣扎慢慢消散，一种被什么所包裹所保护的安心感让她整个人从几乎要将她压垮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真的吗？”

“当然。”

“这可是你说的……！”

早上曾爆发过一次的勇气再次浮上心头，温静涵使劲挤了挤眼睛，从长长的睫毛上掉落两颗晶莹的泪珠，随后抬起手紧紧的环住陈烈的腰，把脑袋埋在他怀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