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道:“贺六的折子,哀家看过了。据贺六所说,辽王侵吞百姓土地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八万亩。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积蓄军粮!他谋杀朝廷命官金寿生,又在王府内揭竿而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他有谋反之心!”
冯保道:“奴婢建议,斩杀辽王!”
张居正亦道:“臣同意冯公公的意见。辽王罪该当斩。”
李太后始终是个妇人,存有妇人之仁。她道:“辽王再怎么不对,始终也是太祖爷的子孙。皇上刚刚登基,便下旨诛杀朱氏同宗,朝野、民间,未免会有非议。依哀家看,不如褫夺辽王的王爵,罚没他的财产,改其姓氏,贬为庶民。”
李太后心意已决,张居正跟冯保自然不会跟她唱反调。
再说,辽王这种人,从小锦衣玉食。褫夺了王爵,贬为庶民,罚没财产。这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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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跟冯保齐齐跪倒:“太后圣明!”
李太后又吩咐道:“贺六去荆州也有好几个月了。锦衣卫那边,离不开他。让他尽速在荆州罚没辽王财产。而后速速赶回京城。”
万历元年,朝廷下旨,褫夺辽王王爵,罚没其财产,改其姓氏,贬为庶民。
本来,各地的二十几个藩王,都在私下串联,抵制新政。可辽王一倒,藩王们害了怕!明眼人都能看出,辽王之所以倒台,并不是因为杀了什么六品主事。而是因为他抵制新政,触了李太后、张居正的霉头。
他们纷纷上折子表示,支持朝廷在他们的藩地推行新政。
万历元年秋,钦差贺六回京。
贺六进京后,先去了西苑内阁值房。
张居正见到贺六,大喜过望:“老六,你这趟差办的漂亮啊。”
贺六谦卑的说道:“分内事而已。”
张居正吩咐手下书吏:“快,给老六上茶。”
贺六却道:“有件事,我想单独呈报张先生。”
张居正会意,屏退左右。他道:“什么事,老六,你说吧。”
贺六将金寿生被杀一案的实情,禀报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听后,沉思良久,而后他道:“贺六,这件事你做的对!辽王、荆州府同知穆盛本来就是恶人。现在恶有恶报。另外,辽王倒台后,藩王们再也不敢在明面上抵制新政,小民百姓们受益匪浅。”
贺六道:“恶有恶报,善就应该有善报。我举荐荆州知府魏尚勋,升任湖广按察使。”
张居正点点头:“魏尚勋为了助朝廷惩治辽王,不顾自己的名声,与狼共舞。又将迫不得已‘贪墨’的银子,全数捐给百姓,他是问心无愧的!我这就跟吏部打招呼,升他为从三品湖广按察使!”
贺六道:“那我就代魏大人,谢过张先生提拔了。”
张居正笑道:“先别忙谢我。我还有事要你帮我去办呢!如今,我们已经让藩王们在新政面前低了头。下一步,我们要让那些京中皇亲贵戚低头!老六,驸马督尉许从成这块难啃的骨头,我交给你了!”
贺六苦笑一声:“张先生还真以为我有一副能嚼烂金刚钻的好牙口呢。”
张居正叹了声:“谁说不是呢?也只有你,才能让许从城那样的显赫皇亲,在新政面前低头!”
贺六心中暗骂:我算看透了。从嘉靖爷,到隆庆爷,再到李太后,你张先生。都把我贺六当成了一把杀人的刀,一条咬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