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最后还是只能“哦”了一声。
其实她也知道不该和魔族的过多接触,可月痕是魔君啊……
思及此,她情绪越发复杂,将小脑袋埋到月痕的脖子里蹭了蹭,“那你多来陪陪我好不好?”
月痕垂眸看着在自己脖子上乱拱的小脑袋,沉默了片刻,抱着她在雪地上坐下。
这才揉了揉她黑软的头发,淡声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你,短时间内我不能再来看你了。”
那群老家伙比他想的狡诈,他不想让九夭有任何危险,至少在她修炼的关键时期不能让他们打扰她。
九夭闻言动作却是一僵,脑袋埋在他肩窝里没有再动。
月痕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如同以往。
可以往小丫头总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如今安静着却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小丫头也没动。
月痕皱了下眉,看着她漆黑的发顶,正想着再说什么,脖子上却传来一阵湿烫。
好似有滚水倒进了心窝,月痕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唇紧抿了一下,这感觉陌生又让他心动,因为有了怀里这小丫头,他慢慢体会到了各种各样不同的情绪。
他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声线温柔了许多,“这次我或许要过很久才能再来看你,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半响,怀里的丫头才闷声闷气的回答,“没有!”
月痕揉着她脑袋的动作顿了一下,暗自一叹,将她始终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掰了起来。
一手捏着她的小下巴,盯着她已经布满泪痕的脸看了看,这才扯了自己的袖子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哭什么,都哭成小花猫了,不许哭了。”
许是不曾这样安慰过谁,语气虽然温柔,却难免有几分僵硬。
九夭抽泣着,紧咬着唇不说话,甚至都不想看他。
她难过还不许哭么?
真讨厌。
月痕看出她心底的想法,看着她的眼眸很认真的教育道:“夭夭,你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不能这样依赖旁人,也不能这样软弱动不动就流眼泪,知道吗?”
九夭的眉心揪得厉害,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不顺耳。
好像老夫子在教育学生,又好像严父在教育女儿?
她也不哭了,比起伤心她这会儿更觉得烦躁。
什么小孩子,她最讨厌人家说她是小孩子,特别是月痕。
她紧紧的抿了一下唇,第一次推开了月痕,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不顾月痕的诧异,她深吸气,转身,“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吧。”
说完,她化作原形,同雪地融为一体消失不见,没有丝毫留恋。
月痕还僵坐在雪地上,看着这片茫茫雪原,缓缓的皱紧了眉心。
他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了脾气?
这小丫头,修炼了几百年,其他的长进不见多少,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可他无法忽略自己心里的失落感,从她推开自己钻出他怀抱那一刻,心脏某处也空了一空。他闭上眼轻声叹息,罢了,下次来看她时再好好安抚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