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能够拜入岑轩岳门下,无疑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
并且自己也在学艺的过程中,真的开始逐渐强大。
自己应当感恩,而不是猜忌!
随后——
薛易的眼睛,又变得如同火焰般炙热。
方才的比试,他看清楚那一招断风斩的很多东西……
如果自己只是专注于比试,定然无法看清那么多。
也幸好只是比试,从而让自己能够不用担心生死,而仔细观察对方。
武者传艺,不能被外人看到。
就是怕武艺泄露。
而薛易这一次虽然算得上是“偷学”,但毕竟是有所收获!
幸好自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否则,定然要错过一切。
……
岑轩岳在客堂内传授武艺,持续了很长时间。
即便是最后传授完,也是留南宫长墨在门窗紧闭的客堂之内练习,严防他人窥视。
随着酉时到来,便是晚饭时间。
这一次,岑家之中比以往多了一个人。
虽然多出了南宫长墨,但是其实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
这个人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只有当岑轩岳发问时才会简短回应,沉默得和块木头一样。
反倒是薛易和岑玉二人话很多。
最后岑轩岳冷声说了一句“食不言!”之后,两人才讪讪闭嘴。
吃完晚饭之后,薛易和南宫长墨便各自离去。
薛易回到家中,静坐闭目,一直仔细回忆,不放过白日里见到的一分一毫。
直到夜幕降临,薛易才迫不及待地赶往东郭。
郭墙下的深邃黑影中,薛易手持木刀,开始模仿。
他的木刀微微后扬,如同白日里南宫长墨一样的起手式。
“接下来,该是如何?”
白日里比试的影像,开始在脑海中回放。
南宫长墨右手持刀,身形向右侧,左臂抬起向右弯曲。
薛易也右手持刀,身形向右侧,左臂抬起向右弯曲。
南宫长墨左臂向左甩动,腰身也向左甩动,持刀的右手也随之向左挥砍。
薛易也左臂向左甩动,腰身也向左甩动,持刀的右手也随之向左挥砍。
一刀挥出!
薛易皱起眉头,这一刀隐隐之中有几分相似,但是实际差的太远。
到底还差在哪?
薛易重新闭上眼睛,细细回想。
对了!
还有脚!
当时南宫长墨全身,无论是肩膀、胸膛、腰腹、胳膊、手腕、腿脚,全都一同发力,才导致那一刀如此迅捷凌厉!
薛易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
他再度模仿着南宫长墨,尝试施展出这一招。
试了两次,效果并不理想。
这是薛易自身导致的,想要做到全身上下如此协调发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薛易不得不继续练习。
寅时,也就是睡觉歇息的时间很快到了。
薛易却已经不打算歇息,他如今正在亢奋的头上,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做到那一招的效果。
他练习了一遍又一遍,手掌上的老茧已经磨掉了,却已经还在拼命尝试。
而他模仿那一招的效果,也在慢慢接近。
他全身逐渐趋于协调,最终和南宫长墨当时一致。
一刀挥出,随后停住。
薛易又皱起眉头:
“还少了一点……究竟还缺在哪里?”
这一刀,已经和南宫长墨的断风斩十分形似。
但形似神不似。
薛易不得继续闭目静思。
他就宛如一截木桩,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夜里湿气很重,露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眉毛和衣服,而严寒又使得那些露水凝结为一层白霜。
“是肌肉!他当时肌肉的使用,有着独特的窍门!”
薛易猛地睁开眼睛,继续练习。
他在尝试从反复的练习之中,找出那种窍门来。
他不停地练,重复地练,在摸索着那种感觉。
这样的练习无疑十分艰辛,他很快就接近虚脱。
况且这样自己摸索,而没有人传授经验窍门的练习,很容易把人练伤练废了。
但薛易不同。
他身体的诡异变化,能够让他稍微歇息便能恢复。
这也是旁人即便有心,却也无法做到像薛易这般偷学的原因。
南宫家的武艺,对于身体和肌肉的运用定然有着一套成熟完善的秘诀。
这样的秘诀薛易不可能得知。
他也不奢望能学会那一套完整的秘诀,他只求能掌握这一招断风斩的窍门!
仅仅模仿和摸索这一招,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于是他再度练习。
距离那一招的真相,他也越来越近!
时间流逝,东方的天际也开始泛起鱼肚白。
卯时就要到了。
方城之中,需要点卯的胥吏、贩卖早餐的商贩也都已经起床。
郭墙之下的阴影随着夜色开始缓缓消退。
薛易手中木刀后扬。
最后一刀!
断风斩!
木刀破空而过……
薛易双目一喜!
形似神似!
经过细微入至的观察学习,再经过无数次的模仿训练和调整,他终于看清了这一招的真相。
也终于掌握了断风斩的窍门!
虽然这一刀的效果,还达不到南宫长墨那一刀迅捷,甚至做不到南宫长墨那般瞬间收力停顿,但是薛易缺的也仅仅是积年累月的练习而已。
“哈哈,我终于学会了!哈哈哈哈哈……”
有所收获之后,薛易忍不住畅快地大笑起来。
汗水换来的喜悦,才会充满成就感。
他收起木刀,开始朝着岑家走去。
卯时将近,可不能迟到了。岑轩岳对自己本来就显得冷淡,若是再迟到,恐怕只会导致他对自己印象更差。
天已经蒙蒙亮了。
在经过孝廉牌坊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老媪的身影。
她……今夜应当没有找不到回家的路吧?
薛易略一犹豫,买了份早餐,抓紧时间前往老媪家看望。
还好,老媪一切无恙。
最后薛易才浑身轻松地来到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