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到了,我儿子在屋里,有事吗?”老人佝偻着身体说道。
“是这样,我想打听一下,金家的事情,你知道吗?”陈家下人盯着老人问道。
当他们一个不搬,一个住进了高门大户,就已经不是一路人。更何况这穷的还总拿道德说事儿。
铁铉也紧紧地看着对方,看对方头发,说是即将入土,他也信的,但是竟然还自己在外洗菜。
在陈家下人问话时候,铁铉他们朝屋里走去。泥房矗立在这里,很普通的黄泥混合着稻草。
门没关,毕竟这屋子也没什么值得小偷惦记的东西。
泥房子有三个房间,中间是客厅,一半摆有桌椅,另一半则是供奉着神像,供桌那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左边是卧室,老式的木床,右边是厨房,还有一个烧火的土灶。
突然,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孩走了出来。一开始铁铉都没有看到他,直到他自己走了出来。
铁铉对旁边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小男孩挥挥手,示意他走过来。
小男孩有些怕生,叫了几次,他才走过来,同时歉然道:“大人,我爷爷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孩子虽小,却也明白自己爷爷天天这么骂人,有多不遭人待见。立刻先替老人道歉。
“嗯嗯,我知道,叔叔不怪的。”铁铉愣了一下,直接承认了自己叔叔的身份。按照大人的规矩,这孩子可是不够资格叫他叔叔的,但是为了案子,他认了。
“对了,你知道你们家的事吗?”
小男孩点点头。
“那你爷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吗?”
“爷爷说,爷爷说…………”
小男孩有些难以启齿,掐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在犹豫着该说不该说。
“放心吧,和叔叔说,叔叔不会告诉别人的。”
“爷爷说,是族人们贪图享受,为了那点钱,连地下的祖宗都不要了,祖宗泉下有知,都得气得跳脚。
爷爷还说,他们为了过上的日子,还和上面什么人勾结,硬生生地把整个县城都卖了。
他们是卖了县城,才有的大房子住。”
铁铉闻言,点点头。
作为一名读书人,他是知道许多事都是有内鬼的。
比如匈奴与汉朝死磕,便是因为一个太监。
戏谑傲慢的对待来自汉朝的使臣,每每匈奴内部遇重大决策以及对汉朝作战中,总会有此人积极出谋划策的身影,甚至在临死之前还不忘对付汉朝,竟向匈奴单于献上以病死的牲畜污染水源,搞细菌战,以拖垮汉军这样的毒计,此人便是汉朝文帝时期的宫廷太监中行说。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中行说从最初卑微的汉朝宫廷太监到匈奴单于重要谋臣的转变就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起初中行说作为一名小小的宫廷太监,在深宫中干着小心翼翼伺候主子的活,似乎这一生就这样平淡无奇的交代待这宫里,然而这一切被一场和亲外交彻底打破。
那时所谓和亲不过是汉朝为了和匈奴保持和睦相处关系的一种巧妙维系,其实说白就是汉朝胳膊还不够粗,拧不过匈奴这只大腿。为了能够长久保持这种和睦相处的关系,从高祖刘邦时起,惠帝、吕后、文帝、景帝及汉武帝初年不断有宗室之女嫁往匈奴,作为和亲公主以及陪嫁公主、宦官等人命运可想而知。所以当中行说一听文帝要让自己跟随和亲公主,入漠北陪侍到匈奴,心里自然是一千一万不愿意也无济于事,史书记载中行说被强行派遣,怨恨之下曾对汉文帝说过这样一句话:“必我也,为汉患者。”啥意思?说白了就是:“我如果到了匈奴就肯定会威胁到汉朝。”这句话虽然很牛,但是当时汉文帝根本不以为意,不过一太监,还是去漠北苦寒之地的匈奴,料定掀不起多大浪花来。恰恰是文帝的不以为意,让匈奴得到一个汉朝通,让汉朝十数年深受其害。
同样,大明的倭乱,不也是因为朝廷的闭关锁国吗?
小人物未必做不了大事。
摸到大鱼了。
铁铉双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