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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地下基地,散灵之间。
“北极黄河站检测所得灵气浓度25小时无变化。”
“青海省监测站所得灵气浓度16小时无变化。”
“南极长城站所得灵气浓度32小时无变化。”
“海南……”
随着一句句汇报,坐在散灵铁座上,耷拉着脊梁的年轻人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多名科研人员,轻声说道:“准备好了吗?”
一名中年人说道:“散灵法阵已经布置完毕,散灵之间外面的工作人员也尽数撤离,地上的基地也已经完成布防,随时可以开始。”
“但任座,你不如再考虑一下吧?”
“是啊,新增的散灵系数太大,不如减一点吧!”
“任座你会痛死的!”
年轻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摆了摆手。
“我也已经……21岁了。”
“离真正的大限,没多少时间了。”
学者连忙说道:“有了这座散灵之阵,任座你不必担忧……”
“真的吗?”年轻人苦笑一声:“23岁的任家人,血脉彻底觉醒的时候,我究竟有多强,我自己都想象不到,你们能想象到吗?”
“这座散灵之阵,真的能从天诛地灭之中挽留我?”
他叹了口气:“任寒老祖现在有消息吗?”
一名年轻学者摇头说道:“没有,跟以前一样,一旦仙宫中人销声匿迹,就没人能找到他们的影子。灾厄使者、求道者、美猴王……仿佛全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回到仙宫。”
年轻人微微一笑,他本来对此也没什么期待。
“求人不如求己,求诸外物不如求诸内心。现在灵气浓度已经彻底稳定,我也恢复到最好状态……
那就开始吧,诸位。”
《命运》直播的六天里,仙宫中人共击杀了五名祸乱之源,导致世界灵气浓度急剧上升。年轻人这些天一直都在稳定自己的修为,不停适应日益增强的自己,甚至还得主动抑制自己的能力,根本不敢随意施法。
之前万里长城之所以去莲江寻找空间超凡者,除了因为年轻人身份隐秘不可以随意暴露,更重要是那时候的他已经如同坐火箭一样,修为飞速膨胀,无法拿捏住自己的施法尺度,很可能随便一撕就将整个基地空间撕成两半!
本来散灵法阵已经足够了,但灵气浓度忽然上升了接近一倍,就像是牙签搅大缸,面条捆猛犬,不太够用,必须得加锁。
但跟科研人员们的计划不一样,科研人员只是打算加到刚刚好的量就算了,但年轻人却是想直接翻倍!
散灵对修士而言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普通修士倒罢了,在散灵区域不一会儿就会被榨干精华,进而彻底变成普通人。
但年轻人不一样,拥有任家血脉的他,堪称坐地能吸土,张口嚼北风,再稀薄的灵气浓度就能提纯出灵气,散灵之阵只能遏制他,无法禁绝他。
然而比起痛苦一时的普通修士,年轻人却时时刻刻都要忍受精华被榨取的痛苦,一天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无时无刻不处于这种状态,堪称修士专属的残酷处刑。
不过以前只是榨取一点点,年轻人习惯之后再配合一些法术,基本也没什么大问题。但这次他打算翻倍散灵,散灵速度骤升,已经超出他可以忍受的范围!
眼看年轻人心意已决,科研人员们也只能叹息一声,纷纷开始准备。
“你这家伙,真的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整个基地,敢这么出言不逊的,只有一个人。
年轻人斜眼看了看那个驼背运动服男,笑了一声:“不将自己压制到极限,怎么能寻觅到一线生机?
我跟你不一样,你庞大的过去成为你的力量,我未知的过往却成为我的诅咒。”
游戬呸了一声:“你以为朕就想继承那些玩意?但你这样散灵,真的有用?”
“大概有吧?”年轻人苦笑一声:“我的修炼之路与你们大相径庭,我很少会有灵气不足的情况……但是我之前看直播的时候,试图使用「全能」窥探无上至尊,几乎耗尽灵气,在那时候我发现,我的气旋因此发生些微变化。”
“什么变化?”
“大概就是变得更坚硬了一点吧。”年轻人随意说道:“所以我才想着大幅度散灵,这样灵气剧烈流动,也许我的气旋……会出现一些令人欣喜的变化吧。”
游戬说道:“但你知道散灵的痛楚,尤其是这种程度的散灵。”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为了不死,挨点痛算什么?”年轻人抬起头,看着管子密布的天花板,说道:“现在灵气复苏才一年多啊……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看修士究竟能走到何种境界……”
“而且,仙宫、世界树、任奈瑟……他们究竟在哪里?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他们现在也在保护世界吗?我好想跟他们平起平坐,从他们口中得知世界的真相……”
所有的渴望,所有的期待,都需要时间和力量。
若是沉浸在血脉的荣耀里,以及组织的保护中,年轻人感觉自己永远都无法触及到那些站在山巅处的先行者。
“游戬,这就是我的修炼之路。”
“你们,赶紧跟上来吧。”
游戬呸了一声:“你个变态,傻子才会以你为目标。朕要的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是当苦修太监!”
轰的一声,游戬被打出散灵之间。
川先生等人看见这一幕也不奇怪,整个基地里会被任座打,或者说能让任座发火的人,也就只有游戬这货了。
游戬拍拍屁股,哼了一声往基地外走去。他是最后一个拜见任座的,其他人早已和任座讨论完修炼上的事,便纷纷跟上他的脚步离开。
万里长城里,有一个隐性福利,就是可以接受任座的指点。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隐性福利,远比其他科研成果优先使用、内网法术无限制学习、超级灵气聚合设施更有价值——高屋建甄的任座往往能一眼看出他们修炼的问题,指点他们接下来是该苦修、还是进行战斗训练消化战力,又或者是该去散心旅游放松心情……
甚至连万里长城的实力评价,里,也是任座亲自评定。
三千里的川先生,二千五百里的游戬,二千里的无尽和尚,皆是他一手评定,无有不服。而官方给万里长城成员的福利,跟这个里数也密切相关。
任座司掌教育、评定等职责,为人亲切友善,并且他的身世命运又催人泪下,万里长城众人自然是极为尊敬任座,不少人忧心忡忡地说道:“不知道任座这次会如何……”
“希望任座不要强撑。若是不行,循序渐进也可以啊……”
“不要受伤就好,任座可是国宝级人才,万一出了一二……”
游戬冷哼一声:“不用担心那家伙!他身世陆离,命运坎坷,早已锤炼出一颗不以物喜不为己悲的强大心脏,甚至还有远大志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就折戟沉沙?
你们还是想想自己吧!你们一千里两千里的,他可是九万里风鹏正举,哪需要你们的担心!”
“你自己不还是二千五百里!”马上有人大声反驳道。
“朕这就回去闭关修炼!”游戬嗤笑一声:“下一次,朕绝对会驾着七彩祥云去迎接皇后!”
而散灵之间里,科研人员向年轻人问道:“任座,我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