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低喝一声,朱鹏手诀完毕术法完成,张口喷吐出一道暗红色高度凝聚如锥般的锋利火柱……射日之炎。
火行,主瞬间爆发,同时对于鬼修也有一些克制效果,阴-射日之炎的穿透性则更强。
朱鹏之前表现出的剑道修为实在是吓到老鬼头了,再加上叶轻眉也是幽州名声赫赫的剑修,因此恍若游鱼般寻找着攻杀机会的赤红色飞剑自然而然的吸引了老鬼头大半注意力,当射日之炎临头时,幽冥鬼爪横拦,挡住炽烈旋转的火球,同时锋利铁爪紧握,将之整个捏爆。
整个过程中,老鬼头除身躯微微震荡一下外,并没有显得如何吃力,或者说筑基法术想硬刚金丹宗师的本命法宝,太吃力了。
(来得好,你也来受我一击!)
幽冥铁爪再次飞出,在急剧变大之后一拍而下,同时,老鬼头狠辣可怕之处体现出来了,他猛地张口喷吐出一口精血,就如同火上烧油一般,本来就全力而为气息可怕的幽冥铁爪之上瞬间笼罩覆盖上一层黑紫色的焰光。
铁爪笼罩之下,那种镇压、束缚、不得解脱的意味也变得犹如实质枷锁般束缚于朱鹏身上,这样一爪,是超出筑基境修者抵抗能力的。
同时,金丹宗师镇压筑基修士还需要拼着元气大伤**血以增幅威力,只能说老鬼头真的是将朱鹏当成同样阶位的对手,哪怕是以搏命姿态也要干掉对方。
(蛮龙,回来!)
同时,朱鹏一拍腰间灵兽袋,虽然不想如此,但这本身也是灵兽的命运。赤血螳螂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在幽冥鬼爪正下方,下一刻那黑紫色焰光包裹的铁爪就已经罩下。
筑基境的赤血螳螂连一息都没有挡住就被捏爆了,然而它的牺牲却也强行炸出一丝寻常筑基修士根本不可能把握的空隙机会,下一刻朱鹏便握着赤红色的蛮龙剑穿梭而出,锋芒直指老鬼头……若是有千年僵尸王在手,自己又何必牺牲培育多年的赤血螳螂。
上一刻还在怀念金牌肉盾千年僵尸王,下一刻千年僵尸王就已经挡在老鬼头面前。
短短这半月时光的确不足以老鬼头破掉鬼灵珠上的禁制,但封禁覆盖掉朱鹏的禁制却是足够了,一头灵智被昧的千年僵尸王,当然是谁打它,它就打谁。
霸剑蛮龙钺在绝世剑术剑气雷音的作用下,挟带无比的冲击力刺击在千年僵尸王胸前,令这头当机的僵王蓦然睁开了双眼,然而老鬼头还不及得意,他却见眼前那名年轻人左手上有五色灵光闪烁,下一刻他将手掌按在了千年僵尸王前额上。
“咔嚓!”伴随着一阵恍若玻璃破碎般的声音,老鬼头感应到自己覆盖在鬼灵珠上的禁制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无论老鬼头如何的难以置信,五色神光、无物不刷的神话依然保持着。
全力运作状态的法宝,就如同高速运转中的大钻头,朱鹏实在不敢拿手去抓,本命法宝被祭炼百年,上面层层禁制也不是一下就能刷下去的,但鬼灵珠你才到手半个多月,居然也敢在我面前使用?
鬼灵珠上覆盖的禁制一散,千年僵尸王顿时回到朱鹏的控制中,它骤然转身挥舞附魔冰斧。
砰,老鬼头的护体真元盾在千年僵尸王的全力重击中大片崩碎,但同时也为老鬼头争取到时间化身为鬼雾扭曲飞退,形势已然逆转。
水行,阴-龙吟大泽。
连续施展超越自身阶位的强大剑术,哪怕有朱鹏作为剑主分担压力,霸剑蛮龙钺那布满符篆的剑脊之上也已经出现大片大片的龟裂纹,然而伴随着朱鹏的挥舞,这柄灵红灵剑依然低吟着飞遁消失。
人剑合一境,修者与剑魂彼此浸染,人得剑之刚猛,剑得人之灵性。翻译成普通话就是人剑合一境的修者,意志会越来越坚定,同时剑器本身的灵性也会逐渐向剑主靠拢,令双方实战能力越来越强。
当然,也有剑主反被剑意所惑,化身剑奴的,虽然也是战力爆强,但基本上此生都没有可能再踏上更上层的剑道境界了。
朱鹏当年沉浸人剑合一之境界已久,并在不死世界隐隐触及了人剑分的境界,只是在现在的修仙世界,他连人剑合的威力都尚且无法完全发挥,人剑分的剑道境界就更无从谈起了,再是境界高明,也是需要实力基础才能施展的。
因为是在海面上,水行法术的威力当然因此暴涨,随着朱鹏一指,海平面中有巨龙低吟声响起,下一刻一条巨大的水龙自大海当中钻出,一口就将化身鬼雾疾速遁逃的老鬼头吞入腹中。
老鬼头毕竟是老了,他不能也不敢施展更加迅快绝烈的血遁术,而寻常遁术即便高明,又如何能同术法攻击的速度比,尤其还是仓促施展的那种。
虽然本命法宝幽冥鬼爪在疾速地飞向自己的主人,但霸剑蛮龙钺鬼魅般出现在水龙当中的老鬼头身后,自其后心一穿而过……伴随着生命流逝,老鬼头被巨大水龙于内部压成一片血沫,龙吟大泽本来就是攻击型法术,在水量充足的地方威力惊人。
“呼……好了,好了,辛苦了你了,我知道,我知道。”立下大功的霸剑蛮龙钺飞回到朱鹏面前,恍若受到委屈的小狗般在朱鹏面前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累累。
这若是寻常炼器师,看着霸剑蛮龙钺伤成这个样子,会直接让朱鹏换一柄剑吧,这重新炼一柄都比修复它来得轻松,然而朱鹏却会选择修复,每一次竭尽全力后战斗,恢复,都意味着自己与蛮龙的成长。
性命双修,生死交融,这本就是直指大道的无上法门。
……………………
龙吟大泽很猛,但并没有将老鬼头的储物空间袋也碾爆掉,像这类装备的防护等级从来都是很高的,太过轻易被打碎,里面的财物损失一空,那可就真应了:人还在,钱没了。
招手将两件储物空间袋摄入手中,同时将一旁茫然漂浮的幽冥鬼爪也招过来。
金丹宗师的本命法宝全部都是上品,要么就是顶级,中品的都极端少见,毕竟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东西,即便是不会炼器,倾家荡产掏血本,拦路抢劫甚至有些女修肉身布施,也要给自己弄到一件本命法宝,是有这个必要的,因为本命法宝差一点,那真叫输在起跑线上,一两百年的心血祭炼都追不平人家。
也因此,法宝市场呈现价格两极化趋势,低品、中品法宝是卖不上价的,而上品、顶级法宝一个个贵得要死,尤其是那种没经过祭炼,或者已经洗炼干净、清除掉禁制的。
鬼婆夫妇幽冥鬼爪、通冥针,这两件上品法宝朱鹏以五色神光刷掉上面的禁制之后,转手卖掉基本足够自己结丹所需了,但即便是他也有点不敢,鬼婆夫妇幽冥鬼爪、通冥针并非是无名之物,这两人前脚死在自己手上,后脚黑市上就出现禁制洗炼干净的幽冥鬼爪、通冥针……修仙世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一旦他们联想到什么,五色神光神通稍稍暴露出那么一点,恐怕元始魔门都保不住自己。
(不过,我本身也是炼器师,改造一下找个其它州卖掉,应该是危险不大的……至少元婴之前,五色神光这门神通绝对不能暴露,不然就等着被追杀到死吧。)朱鹏本体是六阶辰星级大巫师,相当于修真文明的炼虚级修士,因为他能凭借自己多年领悟与文明交融参悟出五色神光这门大神通术,但炼虚级修士才可能有强大神通出现在一个筑基境小修士手中。
真的就是“见光死”这三个字才能形容。
幽冥鬼爪是一支颇为华贵的黑、紫、金纠缠着的利爪手套,主有震压、摄拿、攻击效果。
通冥针则是一根上面布满细密符篆的黑灰色长针,主攻隐匿、破甲、剧毒效果,因为要拿自己的头去找幽无常换延寿丹,再加上低估了朱鹏的剧毒抗性,因此鬼婆婆没有全力催发剧毒效果(会化为血水),或者是全力隐匿,让她没有更多余力催动剧毒效果,总之通冥针在上一次击伤朱鹏时,毒性并不是很猛,若非如此,鬼婆夫妇也许未必会死在朱鹏手上。
又一次落回到荒岛,敛息、疗伤,伤势未痊愈,战力未恢复到八成以上前,朱鹏是不会到处乱跑的,哪怕会错过回春府欧阳老太太的寿辰,也是在所不惜。
在每日打坐、服药、疗伤的间隙,朱鹏翻找鬼婆夫妇与那些散修大盗的储物袋,在老鬼头的储物空间袋里发现了一门颇有意思的功法:上古魔功,三生问心诀。
凡间夫妇,百年恩爱,百年尽而恩爱决……修士炼功,百年恩爱全情投入,百年尽而恩爱决……情绝,心亦绝!
这是一门专门用来破除瓶颈上限的奇妙功法,并且起步金丹境,金丹碎而元婴现,元婴大成修士化神,化神炼虚,合道归真。纯以理论推衍,这门三生问心诀,可以助修士一路破障飙到六阶炼虚境去,那样的修为,哪怕是在灵界也堪称是一方大佬了。
“瞎扯。这门功法的创始人绝对都没有炼虚境界,不,他化神境界都没有。”老鬼头会被这门功法蛊惑,被那瞎画出来的大饼糊弄蒙了,以朱鹏的眼界阅历却不可能被这门功法坑了。
三生问心诀说穿了,就是以百年为限,找一道侣合籍双修,百年尽道侣死,自身则借着极致的情绪波澜若怒海操舟般突破修行上的关卡,看上去是真的挺像那么回事。
可是创造这门功法的魔修忘了一点,随着修者晋升化神,寿命就TM无限了,一百年时间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次闭关,因此这门三生问心诀明显是主要针对金丹乃至于元婴境修者有用。以后朱鹏看谁不顺眼,又觉得不适合直接干掉的,可能会将这门功法送给他,这种打眼一瞅就问题N多的功法,朱鹏是不屑去练的。
而这,却也是这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种体现。当穷途末路时,人会疯到什么程度,往往连自己都想象不到。
另一边,一支灵梭自回春岛的方向上飞腾而来,里面却是朱鹏的师妹欧阳红袖与一男一女两名金丹宗师。
“快点,老祖宗,请您再快点。”欧阳红袖拉着一身红袍,白发红颜的中年美妇这样焦急地言道。而她所拉着的人,也就是这次朱鹏要拜访的对象,回春府欧阳家的金丹境老祖宗,霍璃。
“唉,傻丫头,那小子明显是信不过你,以为你是内鬼叛徒方才不上你的灵梭的,现在你那么惦记他做什么?死也就死了,又不是死在我欧阳家,元始魔门都没有理由问罪。”霍老夫人宠爱得抚着欧阳红袖的鬓角,似乎极尽的宠爱,诺大欧阳府就只有这个后辈有可能接掌欧阳家的衣钵,能不宠爱吗。
“无论如何,也是朱师兄横剑挡下伏杀,让我先逃的,若是朱师兄因此而死,红袖问心有愧。”在老祖宗面前,欧阳红袖已经洗净一脸药粉,因为她积年不见阳光,因此每一寸肌肤细腻娇嫩至极,又因为功法的锻炼,体内气血充沛至极,几若冰雪般的皮肤,晶莹剔透到已不能形容其细腻光润的程度,令人感觉她的皮肤彷佛是在发光,恍若是用无瑕的美玉雕刻而成美人儿。
欧阳红袖与霍璃在一起,两人不似祖孙,倒若姐妹般。看着眼前重重重孙女那泪珠盈盈的可怜样子,霍璃心中怜意大起,上前轻轻吻去小孙女眼泪。
然后她甩手间挥出皮鞭,虚空抽打发出“啪”得一声炸响。
“老东西,我重孙女发话了你没听到吗?还不再卖点力气!”霍璃冲着前面正在控制灵梭的五鬓须老道这样怒声喝道,吓得老道一个激灵,赶紧加大了真元注入,以一种他几乎控制不住的高速狂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