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地上的武金玉拉起来,看着她那有些红肿的面颊,轻声问:“金玉,和我一起坐牢怕么?”
武金玉愣愣的看着武青颜那双清透的眼,忽而斜斜的挑起了唇:“天牢可是皇宫里守护最为严谨的地方,有些人就是想去也进不去。”她说着,拉住了武青颜的手,“正好我也想瞧瞧天牢是个什么德行,姐,咱们走,坐牢去喽!”
周围的那些人,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这,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要送命的事情,可到了武家姐妹那里,就成了享福,这还真是让他们想要嘲笑都无从下口……
武青颜看着恍惚一夜之间便长大了的武金玉,欣慰的点了点头,转眼见那些刚刚还喊打喊杀的侍卫,都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都愣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要去天牢么?还不赶紧带路!”
“是,是是,属下这就给武家小姐带路。”
“武家小姐这边请。”
就这样,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目光中,武青颜拉着武金玉的手,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理直气壮的朝着天牢出发了。
说起来,武青颜并不是第一次进牢房,曾经在现代的时候,她也给犯人看过病,不过那几次她是被人簇拥着进去,然后再由人欢呼着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人关押着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当她和武金玉被侍卫压进天牢里的时候,饶是她再过淡定,也忍不住抽了口凉气,因为眼前的情形,已经不能用前途堪忧来形容了。
各种变态的刑具挂在结着蜘蛛网的墙面上,审问的铁架和铁烙印摆放在一侧,一条长长的直道一通到头,两边是密密麻麻紧密相连的牢房,扑鼻的霉味伴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腥臭,地上的老鼠和蟑螂,无视着人类的脚步声而肆意横行。
那些已经不知道被关押了多久的犯人,披头散发的睁着空洞的眼睛,干枯的双手死死的握着铁栏,听见有人来了,无不是从喉咙里翻滚出了一种兴奋的“咕噜”声。
武青颜和武青颜被关押在了最里侧的牢房,让她诧异的是,相对于其他牢房,她和武金玉的这牢房虽然大同小异,却有着干净的被褥,和供人引用的水坛。
“哗啦啦……”侍卫打开了铁链上的童锁,对着她们示意,“进去吧。”
武青颜和武金玉没有任何的选择,弯腰走了进去,随后那些侍卫再次锁紧了铁链,这才成群结队的离开了牢房。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古代牢房啊!”相对于害怕,武青颜更多的却是好奇。
武金玉没怎么听清楚她的话,不过还是瞧出了她的好奇,叹了口气,脸色不怎么好看:“你是不用愁了,三皇子都亲自陪你点夜灯了。”
武青颜这才想起,刚刚那一屋子的人,听见这事时那如遭雷击的反应:“金玉,难道三皇子不能陪我点夜灯么?”
武金玉摇了摇头,烦恼的用鞋底拍走一只老鼠:“也不是不能,只是历代点夜灯,都是待嫁的妃子,皇后,自己去完成的,因为点夜灯一来是祈福,二来是点燃一条宫路,就意味着以后的人生,你将独自去面对,若是皇子和帝王陪着你走完了这条路,就意味着对你永生不变的承诺。”
武青颜不敢置信,这什么歪理:“开什么玩笑,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守护自己身边的娇妻,不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这古代人的脑袋八成都进水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变态的说法。
武金玉摇了摇头,穿上自己的鞋子:“皇室当中的男子,怎么可能一生只守护着一个女人?就是让普通的百姓只娶一个妻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那个男人实在是太穷了,根本娶不起媳妇,所以点夜灯这件事情,说是惯例也好,说是无情也好,总之,从来都是女人一个人去完成的。”
武青颜沉默了,既然如此的话,长孙明月为何要来陪着自己点燃夜灯?如果她对自己当真有心,又怎么会在大半夜,让自己独自一个人随着小太监回云逸宫?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牢房的入口处响了起来,没过多久,一个三是三十左右岁的男子,端着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站定在了武青颜的牢房外面。
“武二小姐,微臣是刑部尚书刘松仁。”他说着,将手中的饭碗递了去,露出一个放心的笑,“武二小姐放心,微臣是不会为难武二小姐你的。”
武青颜拧眉看着这个满脸像是被走后门了似的刑部尚书,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两碗饭。
不料在她将饭放在地上的同时,刘松仁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是比她还要小心翼翼的再次递了过来:“这个踏雪令,还请武二小姐找个机会还给三皇子,能帮三皇子照看武二小姐,是微臣的福气,微臣怎敢要三皇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武青颜的耳边,像是被炸开了一道闷雷,以至于她是如何接过那踏雪令,刘松仁又是何时离开的,她统统都不记得了。
杂乱而震惊的脑海里,闪过长孙明月那明亮的眼,心中一阵酸涩的温暖,忽的捏紧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