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亮哥,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她问我道。
“我和她分手了。她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还不止一个男人。”我将毛巾放了下来,我说道。说话也让我感到嘴唇处传来一阵疼痛。
赵倩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我。我在这一刻开始无声地往下淌着泪水。
房间里面是可怕的安静。赵倩一直看着我,她没有说话。我尽情地在淌着泪,紧闭着疼痛的嘴唇无声地抽泣,喉头在痉挛。
“我很爱他。我爱杨勉。”赵倩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小。
我抬起头来无声地看着她。
“他父亲你认识的,就是江南大学的那个杨校长。”她随即说道,“海亮哥,你不是对我说过吗?你让我去找一个男朋友。最开始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爱上其他的男人,但是他对我很好,我慢慢的被他融化了,他也是真的爱我。”
我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她那美丽的容颜。
“海亮哥,我不值得你喜欢的。我以前一直都在骗你。”她忽然说道。我吃惊地去看着她。
“我和你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的那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我那时候并不是处女了。我在很小的时候被人强暴了,我的父母害怕那件事情对我今后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影响,就没有去报案。但是海亮哥,我当时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害怕你看不起我,所以我就只好用那个方法欺骗了你。海亮哥,我真的不值得你爱,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她在说,眼睛却没有看我。
我顿时想起了那次、那天晚上的事情来。
我心中的疑惑顿时被解开了,但是我认为那已经不再重要。我想起了自己一次次对她的粗暴,在与她激情时候的粗暴。我开始泪如雨下。一个曾经遭受过强暴的女孩,一个在幼年时期遭受过强暴的她,在每次面对我的那种粗暴的时候要克服多大的心里阴影啊!
“海亮哥,你不要这样对待我好吗?”她曾经在我的粗暴面前无数次地哀求过我,但是我却采用了更加粗暴的行为去对待她。
我还不能给她真正的爱。我无地自容,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畜生。
我站了起来,对着自己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跪了下去。我哽咽着对她说:“对不起。”
“海亮哥,你别这样!”赵倩顿时慌乱了起来,她急忙过来拉我。我站了起来。
“赵倩,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我对她微笑着说,我知道自己现在笑得很难看。
“嗯!”她不住地在点头,喜极而泣。
我转身离开。
杨勉在楼下不住地来回踱步,我远远地就看见了他。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看见他那么熟悉了,他原来长得很像他的父亲。
“赵倩是一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待她。”我过去对他说。
他感激地看着我,说:“谢谢你,凌大夫。”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颜晓的电话:“他真的是一个畜生。”
她在电话里面哭泣,我知道这是一种极度绝望后的表现。
“你看清楚了他也好,”我柔声地安慰她道,我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再郁闷,心境也极度的平和。
“我想带着孩子到外地去。今天晚上就离开。你可以送送我吗?”她问我。
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回到小区开上车,在路边找了一台座机给颜晓打了电话,我让她打车到一个地方等我,我告诉她我不想自己的车牌号被她所住的那个小区的保安看到。她答应了。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我问她。
“不知道。”她回答。
我知道她现在的情绪极度不好,从她的神情完全就可以看得出来。孩子却感受不到大人的烦恼与忧伤,他在车上四处摸索、欢快地笑着。我也明白自己这样做可能会带来一种不好的后果——首先,颜晓已经不可能去对钟野云说我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她也不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其次,这件事情极有可能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
但是,我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所有的一切。
“你给他留了什么东西?”我问道,希望她没有将光盘留下。因为那样的话会牵涉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江姗姗。
王波那里我倒是不怕,我相信以他的聪明是绝对不会直接去面对钟野云的,最多也就是立即与钱小如分手。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的表现王波是看到的,他不应该怀疑那张光盘是出自我的手。但愿如此。
“我只留下了一张条子,我告诉他我决定与他分手,我不用和他离婚,我离开了他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从此我永远不会与他见面。他也不能因此再去结婚。”颜晓回答道。
我还是不大放心:“光盘呢?”
“我销毁了。”她回答。
我不大相信,但是我不好再去问她。
开着车,我在想着今天把她们母子俩送到什么地方。
“这样吧,你送我们到机场。”颜晓忽然说。
“机场?你想到什么地方去?”我吃惊地问。
“我去看现在有什么航班。”她回答。
我估计她有了主意,调头将车朝机场方向开去。
“他最近一直没有回家,我估计他发现我不在家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我给了家里的保姆一笔钱,她也离开了。”颜晓忽然对我说。
我感觉她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刚才她只不过是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而已。
江南省国际机场。
我是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来。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为了接曹小月的父母,那次在这个地方我看见了秦连富与陈莉亲热的那一幕。而今天,我将送走一位被伤透了心的女人。
虽然已经要到凌晨了,但是这个地方仍然有很多人在进出。人们永远在忙碌,天上地下的来往于在各个地方。也许这里面忙碌的人们并没有把这种生活当成是一种烦恼。
颜晓朝购票处走去,我跟着她。
“今天晚上还有到北京的航班吗?”她问服务人员。
“有的,半小时以后。”美丽的机场服务人员回答。
北京?她到北京去干什么?我心里有些诧异,但是我只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那美丽脸庞的一侧。
她拿出了身份证、还有户口本。
看来她确实早有准备。
我急忙去帮她付钱,她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拒绝。我的心里顿时一沉:她的身上可能带的钱并不多,她今后将如何与这个孩子一起生活?
“颜姐,这张卡你拿上吧,里面的钱够你们母子俩用一段时间的了,但是在北京买房的话肯定不够。不过没关系,我最近去把我那几套房子卖了就有钱了。”买好了票后,我送她到安检口的时候我对她说。
她转身看着我,美丽的眼睛里面已经全部是泪水。她接过了那种卡。我将密码告诉了她。她应该记得住,因为密码就是我的手机号码。
“到了北京给我打电话。”在与她分手的时候,我对她说。
她忽然转过身来,紧紧地将我抱住。她的头在我的肩膀上哭泣:“弟弟,姐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
我也忍不住地留下了眼泪。
“羞!羞!妈妈和叔叔还要抱抱。”孩子在旁边大笑道。
我们分开了,我和她对望着,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