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得道成仙,寿元无穷,与她而言,太过遥远,太过虚幻,但容颜永驻这四个字,却是实实在在地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自古以来,多少明镜悲白发,多少红颜变朱颜?女子倾尽一生之所求,不过是想留住那不老的容颜,那一世的芳华,孙悟空所言,又怎能令她不激动万分,心驰神往?
猴哥,我还以为,你是又嘴馋了,没想到,你是在为我的老婆还有老泰山着想啊!”猪八戒憨笑着说,一脸感激地道。
呆子,难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只调皮捣蛋,自私自利,只会为自己打算的猴子吗?“孙悟空瞪大眼睛,故作生气地道,伸出手紧紧地拽住了猪八戒的耳朵,用力地扭了起来。
猴哥,你轻点轻点,我怕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话了。”猪八戒当即哭丧着脸,苦苦哀求道。
算你识相。”孙悟空戏谑地一笑,轻轻地踹了他一脚屁股,方才缓缓地把手松开。
见一向威严霸气的齐天大圣此时竟显露出如此孩童般的调皮之态,一旁的妖兵妖将皆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或许,以后只有他这个西行路上猪头猪脑的师弟还能和他继续这般无所顾忌地追逐打闹,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让猪八戒上花果山的原因吧。”芭将军目光复杂地看着正在打闹调侃的孙悟空和猪八戒,心中默默地思忖着,从今往后,他,还有其余的三健将,以及花果山众猴,与孙悟空之间,便再也没有了八百年前那般心心相印,亲密无间,有着的,只是泾渭分明的君臣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军务交由马流崩芭四健将统筹,政务由白寻丞相总理,诸位皆不可懈怠,防止天庭和佛门的再次围剿。”孙悟空目光凌厉地扫过一众妖兵妖将,沉声叮嘱道。
遵命!”妖兵妖将齐齐躬身抱拳,朗声应合道,甲胄上鳞甲碰撞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洪亮的吼声更是有直冲云霄,气壮山河之感。
孙悟空便纵身跃上筋斗云,和猪八戒一起,向南瞻部洲五庄观方向飞去。
猴哥,其实,要想让翠兰和我的老丈人脱离肉体凡胎,长生不老,不一定非要吃那镇元子的人参果啊!你的修为现在突破了玄仙巅峰,达到了准圣,天庭之中,除了三清,恐怕是真正的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了,至于佛门,那些伪善的秃驴被大大师兄孔宣杀了个七零八落,就连那燃灯佛祖也被砍断了一条胳膊,如来也在和你那授业恩师,准提祖师爷对阵中身负重伤,所以佛门短时间内不会轻易出动,你为什么不直接到蟠桃园去抢蟠桃,如果你想玩点温和点的手段,不搞这么暴力呢,也不是不可以,凭你和太上元始的交情,到兜率宫去讨要几粒能够让凡人脱胎换骨,容颜永驻的丹药应该不算难事吧?何必非要去为难那镇元子呢?难不成,你还记着当年在西行路上,他用乾坤袖将你收入其中,还把你扔到油锅里的旧怨?”云端上,猪八戒缓缓地问,疑惑与好奇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孙悟空的脸。
你这呆子,不仅本事比西行路上长进了不少,就连脑子,也比以前会想事了。“孙悟空微笑着道,双眸玩味地看了猪八戒一眼。
不错,如果只是单单地要让你那娇俏的美人长生不老,容颜永驻,仙丹和蟠桃,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正如我方才和你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他做个了结,当然,那不是西行路上所谓的旧怨,俺老孙没那么小心眼,至于是什么事,到了五庄观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那副爱捉弄人的秉性还是没改。“猪八戒嘟囔着嘴巴,没好气地瞪了孙悟空一眼,胸膛中的一颗心已是不安分地跳动了起来。
孙悟空故作神秘的那番话,已经成功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吊起了他的胃口。
万寿山,五庄观。
萧瑟的秋风徐徐地吹着,不少草木已经变得枯黄,一株株满目疮痍的树上,一片片枯黄的树叶在风中缓缓地飘忽、零落,唯有那四季常绿的苍松翠柏依旧如擎天巨柱一样笔直地站立着,错落有致,鳞次栉比,五庄观庭院之中,有数个成年人怀抱那么粗壮的人参果树悉如往常,静静地伫立着,一个个婴孩模样,晶莹如玉的人参果轻轻地悬挂在树梢之上,在风的吹拂下缓缓地摇曳着,其上反射出的光泽灵动而充满生机,乍看之下,倒还真像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婴儿在树上欢笑嬉戏。
禅房之中,书写着”天地“二字的宝鉴稳稳地放置在檀香木桌上,桌子前面的蒲团之上,一个年龄在六十开外,浓眉如墨,目似星辰,鼻直口方,长髯及胸,发髻上缠着一根黑色束发丝绦,身着一袭绣着八卦图案的明黄色道袍的道人盘膝而坐,鼻孔、嘴巴一呼一吸,一张一弛,不断地将体内的浊气吐出,将空气中的清气吸入。
不消说,此人正是万寿山五庄观的观主,被三界神佛称之为地仙之祖的镇元子。
此时的他,正在参禅打坐,吐呐呼吸,净化他的肉体和神魂,这是他每日清晨必做之功课。
突然,他的眉毛触电般的跳动了两下,眼睛也骤然睁开。
眉毛上跳,难不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镇元子凝神思索着,右手拇指和食指尖轻轻地黏在了一起,同时调整内息,运转起精神之力,聚精会神地推算起来。
可是,法眼之所及,除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紫气之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一道道浓郁的紫气宛若一根根在风中飘忽着的巨兽的利爪,正杀气腾腾地向他扑来。
清风、明月!”镇元子突然站起身子,高声叫唤道,眉头微微锁紧,一颗心也在惴惴不安地跳动着。
好久,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害怕过了。
弟子在。“两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但听在耳中,却整齐得像是从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两个眉清目秀,黄发垂髫,宽袍大袖,手持拂尘的道童缓步走了进来,恭敬地拜倒。
你们这些日子不得外出,必须好生看管好人参果树,为师要到那上青天弥罗宫走一遭。”镇元子沉声叮嘱道,心中,却是在默默地盘算着。
以往我的推算除了涉及到圣人之事外,几乎每算必准,可是今日,我所见之卦象,却为何如此之混乱?那玉清元始天尊乃是天圣修为的大能,与我素有几分交情,说不定,他能为我解除疑惑,指点迷津。”
镇元子!别来无恙啊!“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萧杀,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随风飘忽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