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带着灯油来的么,可以点燃了。前面就是安置马儿的地方,那里还有埋在地下的草料,马儿是可以吃的。”武慕秋牵着马往前走,一边说道,要他们自己动手。
护卫也卸下了马背上的灯油,倒入了灯盏里,然后用那燃烧的不太好的火把点亮了油灯,这一片地方就亮了起来。
跟着往前走,一个特意挖出凹陷大肚子的地方,这里钉了很多的栓马桩,马儿是拴在这里的。还有食槽,虽说里面结了冰,但都是能用的。
武慕秋把马儿拴在这里,然后回头看,却发现跟进来的都是护卫,元昶琋根本就不在。
“他人呢?”往后退,她找了一番,依旧没见到元昶琋的影子。
“少爷在洞口。”护卫回答,跟久了他都知道,这种漆黑又不确定是否干净的地方,他一般时候是不会愿意进来的。
除非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放弃这些毛病,但想必心里是极为抵触的。
无言,武慕秋哼了一声,随后转身往里头走,“这里面是人住的地方,各种生活用具都很齐全。你们烧柴用雪煮水,不止能保证自己生活没问题,还能给马儿煮草料。”往里头走,是个大拐弯。这里面也是挖空的,面积很大,雪墙上都钉了灯盏,最里侧靠雪墙边缘的还有数个冰床。
护卫跟着进来,对这里的环境也感到很是稀奇,出去做任务时各种环境都经历过,唯独这样的地方从未见过。
生活用具果然都有,封在几个箱子里。护卫打开略微的看了一下,都能用,就是有些脏罢了,但问题不大。
“余下便需要你们自力更生了,往年我来这里,跟随我的人都会在这里等候。你们也不用着急,我上去办事也用不了几天,五至七天便会回来的。”最后交代了一番,武慕秋见他们都各自新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一路来各个都绷着脸一副冷血杀手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各个满脸好奇如孩童。
如果他们的主子也能这么好伺候就好了,这厮居然都没进来,看来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兴趣。
活该,又不是她邀请他来的,是他奉了父母之命不来不可。
离开这里,返回到拴马的地方,将一些食物卸下来,然后装好,背在身上,她便径直的朝着雪洞外走了出去。
往年都是她独自一人,带着食物,倒是也习惯了。不过这回带着的是两个人的食物,却有些许沉重。
走出来,果然瞧见了元昶琋的身影,他就站在旁边那凸出的雪峰下,正在仰头研究它。
上下扫了一眼他,背影修长,看着像个成年人,但眼下的姿势又像个好奇的小孩儿。
翻了个白眼儿,她背着袋子走过去,穿的太厚了,背着的东西总是往下掉,最后索性就拎在手里。
“喂,别看了,咱们该走了。你要是饿了,这里有吃的,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别吃,都冻住了。所以,忍着饥饿,实在不行就吃一口雪。到了龙岭,再做饭菜,吃热乎的。”她觉得有点饿,不过能忍。每次来她在路上都不会吃东西,都是冷的,咬一口牙都崩掉了。
闻言,那个人也回过头来,大概是因为太冷了,所以他的耳朵都是红的,像被烤的兔子似得。
“走吧。”元昶琋看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好像根本没瞧见她手上拎着一个沉重的袋子。
无言,武慕秋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他的手从大氅里扯出来,然后将袋子放到他手上。
“太重了,我拿不动,这个由你来背着。走吧,我带路。有一段路可能会很危险,所以我负责你、、、的安全,你负责拿东西。”学他那奇妙的断句方式,然后她便转身就走,充分的体现了带路人的风范。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着的袋子,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你就不能分担一些么?这么多东西,我也觉得很重。”跟在她后面走,看着她裹在狐裘大氅里也依旧很纤细的身影,一边笑道。
“你少胡说八道,你把我拎起来都轻而易举,会拿不动这点东西?赶紧走,不然小心我翻脸。在这个地方杀一个人,永远也找不到尸体。”语气恶狠狠地,尽情将心里的不快喷发了出来。这几天这人便无尽生疏,好像害怕她再占便宜似得。这会儿居然连拿沉重的东西都不想自己拿,还要分给她。
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是个杀人毁尸的好地方,几十里不见人烟。
“细数你最近对我所犯下的罪行,咬我,试图攻击我,最后又轻薄我。每一条数起来,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这会儿又威胁我,要将我抛尸于此,我现在就应该将你捆起来。你若不知悔改,就将你就地解决。”元昶琋慢悠悠的说着,声音好听归好听,但又充满了威胁。
武慕秋哼了一声,“好啊,将我就地解决了吧。这个地方,我熟悉的很。若是我将你丢在这里,你根本就回不去。不信的话,咱们就试试。”她转过身来,用一种杀机重重的眼神儿看着他。她脚边便是向下的陡坡,而且也不知有多深,因为白雪太刺眼了。
但,在这个地方到处坚硬,常年积累的雪都有杀人的能力,更别说如果掉下去会如何。
元昶琋却笑容依旧,走到她面前,他放下手里的袋子,然后缓缓地抓住武慕秋的手。
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又对她动手,武慕秋皱起眉头,并不是很乐意。
然而,元昶琋却不管她是否乐意,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忽然抖出一条绳子来。
快速的捆绑在她的手腕儿上,然后另一头又捆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样两个人就缠在一起了。
对于这种操作,武慕秋睁大了眼睛,眼见着自己的手和他捆在了一起,她高举起手来,“这是什么意思?”
“预防你会对我下手,所以,我们还是捆绑在一起较为安全。”提起地上的袋子,他抓住她仍旧举起的手,确保她不会对自己使坏。
武慕秋则不眨眼的盯着他,他的手很热,反倒衬托自己的手很凉,使得她也不由得反握住他的手。但下一刻又觉得不妥,就又松开了。
元昶琋眉目含笑,看着她红起来的脸,他终是笑出声。
“这几日也不理会我,与你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你是在忏悔自己之前所做之事,还是在害羞?”示意她往前走,他一边说道。
“明明是你不理我好不好?一副不相干人等都离我远点儿的样子。你这会儿倒是真会反咬,恶人先告状。”神经病,明明是他不正常好不好。
“这么说,你是因为我不理你所以才不理我的?”元昶琋接着问。
“你不理我我还要上赶着么?我又不是没脸皮。”简直废话嘛。
“那我现在理你,你可否理我?”抓紧她的手往后拽了一下,致使在前走的武慕秋身体晃了晃。
没回头,她一直盯着前头,莫名其妙的抿嘴,之后才发觉自己居然因为他一句话忽然就高兴了。
赶紧拉平了嘴角,不由得鄙视自己,简直是被美色糊了心,不能信他的鬼话。
“不理我么?好吧,你不理我,那我也理你,反正又不吃亏。”又扯了她一下,这回施力较大,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前,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武慕秋哼了一声,甩了一下他的手,却没甩开。
“随你,你脸皮厚,我也没办法。反正姐姐现在没心情理你,别和我说话。”哼了一声,她翻着眼睛朝别处看,用力的将自己的嘴角拉平,不许笑。
元昶琋轻笑,都能听得出她上扬的语调藏着隐隐的得意,这个家伙,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通透,藏不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