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不爱吃炒花生米,硬邦邦的,想到要吃一簸箕的炒花生,她就头疼。
韩岳挑眉:“你连花生种都不知道?”林家也种地啊。
陈娇聪明地不说话了。
躺了会儿,她想小解,这才坐起来穿衣服,背对韩岳先将棉袄穿上,再在被窝里穿裤子,反正就是不给韩岳看。
“锅里温着粥,你自己端出来。”韩岳昨晚很餍足了,现在不饿,坐着对她道。
陈娇“哦”了声,如了厕洗了脸,去灶房掀开东锅锅盖,看见里面温着一碗粥,还有一碗摊鸡蛋,黄嫩嫩的,大概是饿了吧,如此简单的两样,陈娇居然很有胃口。
她把饭菜端到屋里,炕桌已经被韩岳摆到炕上了,陈娇坐在桌边吃,对面韩岳勤快地剥花生。
灿烂的阳光照亮了半张炕,陈娇就坐在阳光里,一口一口秀气地喝着粥。
韩岳也说不清自己在看什么,视线就是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陈娇吃好了,想穿鞋去刷了碗筷,韩岳想也不想地道:“先放着,过来干活儿。”待会儿他刷。
陈娇乖乖挪了过来,剥花生一学就会,她坐在韩岳对面,低头剥,剥一下,皱下眉,那是在使劲儿呢。
只是没剥多久,陈娇指腹就不舒服了,看了好几眼。
“算了,剥得那么慢,跟没剥一样,不用你了。”韩岳嫌弃地说。
陈娇求之不得,笑了笑,去炕头看书了。
韩岳刚想让她讲讲书里说了什么,大门口突然有人喊他,听声音,是经常给他介绍差事的老张。
韩岳赶紧出去了。
老张很忙,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韩岳回来时,步子有点慢。
“什么事?”陈娇好奇问。
韩岳看看她,道:“隔壁县城有个富户盖宅子,招工人,明天我与二弟就过去,吃住都在那边,盖完再回来。”
陈娇没有任何准备,她刚嫁过来十来天,韩岳就要离家了?
“去多久?”陈娇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韩岳不在,以后就她与韩旭朝夕相处了?
陈娇与韩旭还没有熟络,只有每天吃饭时会客套几句。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俩月。”韩岳坐回簸箕旁,低头剥花生。
从小过惯了穷日子,韩岳最喜欢的事就是赚钱,巴不得老张每天都来给他介绍差事,可现在,一想到一个多月不能看到炕头那娇滴滴的小女人,晚上更是抱不到她,韩岳就有点抵触新得的差事了,虽然他还是会去。
他沉默,陈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经常外出做事?”看着不远处的壮实汉子,陈娇突然好奇韩岳以前的生活。
韩岳点点头:“一年出去两三趟吧,时间有长有短。”
陈娇抿唇,小声问:“会不会很累?”
韩岳失笑:“赚钱都累。”不累的事,谁会请人做?
陈娇想到了国公府的进项,除了皇上赏赐,国公府的主要进项都来自田庄、铺子,其中铺子最赚钱。
“你会做生意吗?咱们开个铺子吧!”陈娇兴奋地提议道,赚钱多了,她的日子也好过了。
韩岳有一把好力气,却从未想过自己做生意,现在陈娇这么说了,韩岳想了想,发现他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卖布卖茶都需要一大笔本钱,卖篮框桌椅,他又没那手艺。
“做啥生意?”他反问妻子,“我什么都不会。”
陈娇呆呆地与他对视,一时也无头绪,她知道的那些生意,农家人都沾不上。
然后这一天,过得似乎特别快,韩岳断断续续剥完一簸箕花生,天也黑了。
临睡前,韩岳收拾外出的包袱,带了两身旧衣裳、一双鞋。
陈娇默默地看他忙。
“我不在家,你让春杏过来陪你住一阵。”系好包袱,韩岳上炕,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这阵子的相处,韩岳看出来了,娇小姐特别不爱出门,天天闷在屋里,届时三弟去私塾读书,就她一个娇小姐,韩岳不太放心。
陈娇嗯了声。
“这个给你,不多,你看着花。”韩岳从裤口袋里摸出个钱袋子,递给她。他在家,买菜买米都亲力亲为,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就得陈娇操持了。
陈娇挺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她再傻也不会现在查看,随手将钱袋子塞自己这边的被子下了。
韩岳进了被窝。
“灯还没吹。”陈娇提醒他。
韩岳看着她娇美的脸,低声道:“等会儿再吹。”
分别在即,他想多看看她。
陈娇就随他去了。
男人沉默而力道十足,她始终羞涩地闭着眼睛。
“嫌我丑?”韩岳抚着她眼角问。
陈娇诧异地睁开眼,这话从何而来?
“怎么不看我?”韩岳又问。
陈娇脸更红了,他在那儿晃来晃去的,有什么好看的?
韩岳非要她看,一翻身,将惊呼的娇小姐挪到他上面了。
陈娇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抬头,看见他嘴角上扬,黑眸定定地瞧着她。
“早点回来。”鬼使神差的,她低下头道,整个大旺村,韩岳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
韩岳眸色微变,然后,紧紧将她抱住了,“嗯。”
韩岳不喜爱慕虚荣、瞎讲究的女子。
半路有人下车,韩岳不着痕迹地往远处坐了坐,也许人家娇花也嫌弃他的兔子皮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