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对玉静...她毕竟是沈家的小姐,沈家养育了这么多年,这般着实有些可惜了...”沈二夫人听着沈玉瑶的话,忍不住眉眼微动,瞧着似是有些不忍的模样。
沈玉瑶闻言瞥了她一眼,随后说道:“若是她没有生了这种害人的心思,又怎么会被人利用。虽说沈家养了她十几年,不是让她来被人当刀用的,但是能在关键时候替沈家挡了一灾,也算她对得起沈家的恩德了。总好过一无是处,养在院子里,任由沈家在皇上的盛怒之下,被夺取爵位贬为庶民逐出京城的好。”
沈老夫人其实心中早有打算,就算沈玉瑶不说,她也打算要将沈玉静推出来。
的确,牺牲一个庶女,自是比牺牲沈家要好。
所以听着沈玉瑶的话,老夫人的面色坚定下来,她不能叫沈家的爵位因为一个华蓁被夺了。
“便就照着玉瑶说的做,现在派人赶紧去刑部,趁着他们还没有进宫,赶紧的让人给崇茂送信,务必要让他在皇上面前说清楚。”沈老夫人面上带着威严。
众人再不敢吭声,赶紧吩咐人去。
礼亲王和刑部尚书进宫还有些时间,一时半会能不能见到皇上还是两码事,更别说要出来传他们进宫了。这一来一回没有个半天怕是见不到皇上的。
所以趁着现在赶紧告诉沈崇茂才是。
就在沈家的管家正马不停蹄赶往刑部之时。
东郡王身边的长随先一步到了刑部。
华蓁和沈崇茂等人,还在刑部偏厅候着,秦淮在一旁作陪。
官差引着长随进来,很是恭敬的去见了秦淮:“秦大公子,东郡王府来人了,说是请您回去。”
闻言秦淮看了眼华蓁,纹丝未动。
长随见此赶紧恭敬上前,想起郡王的吩咐,面上带着几分悲戚:“大公子,您赶紧回去瞧瞧吧,老王妃早上起来就觉得心慌乏力的有些难受,此刻躺在床上念着大公子您的名字呢,郡王这才让奴才务必要找到大公子。”
听着老郡王妃身子不爽,秦淮的面色变了变,却是看向华蓁。
华蓁自是明白东郡王的意思,只怕这老王妃不见得是真的身子不爽,只是寻个借口,不想叫秦淮跟在自己身边罢了。
心中明白,加上她也不愿与秦淮有太多的牵连,便朝着秦淮福了福身:“今日秦大公子仗义执言蓁儿感激不尽,等若有时间,定当亲自登门拜谢。既然现在老王妃身子抱恙,秦大公子还是先赶紧回去看看才是,莫要因为这些小事耽搁了。”
秦淮看着华蓁说的云淡风轻,心中怎么放心,他怕自己不在,华蓁会吃了亏。
转念想着礼亲王对华蓁的态度,只得狠了狠心:“既是如此我先回府,若是你有什么事,只管差个丫鬟过来寻我,你可记得了。”
“谢秦大公子。”华蓁说着低下头,作势要送他出去的样子。
秦淮见此,只觉得心中更是生气,看着华蓁:“我与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可否不要这种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意,几分急切,顿时叫华蓁也忍不住愣住。
却是强忍着没有抬头看他,就见着一双脚在自己面前停留了片刻,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等秦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偏厅里,只有沈崇茂和华蓁二人之时。
沈崇茂看着华蓁:“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闻言华蓁对上沈崇茂的视线,一丝冷笑在嘴角蔓延开来:“舅舅以为呢?”
“你回京就是为了对付沈家是不是?你就是为了要对付我们才回京的,你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沈崇茂看着华蓁,眼中恨毒了。
华蓁嘴角的笑意却是更甚,似是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话了一般,看着沈崇茂:“舅舅这话说的倒是有些不讲理了。您说我一开始就没安好心,那我倒是想要问问舅舅,我到底是哪里没安好心了?自从回府我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舅舅对不起沈家的事情,反观沈家反观舅舅舅母,你们是如何对我的?舅舅你可曾安了好心,沈家上下对我可曾安了好心?”
一边说着眼中蹦出的冷意,几乎要吞噬了沈崇茂。
沈崇茂为官数十载,什么场景不曾见过,却从未见过她眼中的恨意。
那似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般,叫人看了脊背发凉。
饶是沈崇茂这等心思城府之人,此刻也忍不住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你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对你不住之处。”沈崇茂结结巴巴的说完。
就见着华蓁眼中的冷笑转成嘲弄:“没有对我不住之处么?那今日我便要与你算算,我爹是怎么战死沙场的,我娘是如何病入膏肓的,在庐州我是如何被华容推下水险些丧命的。你们是如何指使华月欺辱我一个孤女的,舅舅莫要忘了那青山,当初到庐州城之后,他可是马上寻了机会就去见华月。华家二房从未离开过庐州,舅舅身边的长随却是与我堂姐那般熟识,舅舅该如何解释?至于回京的话,舅舅你莫要忘了,你以为我从未接触过星辰阁的死士,可我是在仁孝皇后身边长大的,你当真以为姨母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么?当初我不愿意入这乱局之中,不代表我就是一无所知之人,在回京的路上暗杀我的要我性命的可是祁王身边的死士。祁王好端端的为何要对我出手,他又是如何得知我何时回京,人在何处的。舅舅莫不是你要说这些与你无关,都是祁王和表姐做的。当初姨母将那些死士交于你,是用来换我周全的。可是舅舅是怎么做的?转身便对我痛下杀手!即便你害怕我知道当初的真相,知道爹娘的死与你有关,你也不该如此,一个远在庐州的孤女能有何作为?今日我会如此,都得谢谢舅舅,若不是你们一步步相逼,我怎么会落得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