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煜丢给两人一个冷眼，直接拉着梁诺进病房：“我们进去。”

两位太太瞪大了眼，想跟着进去却被助理拦住。

病房里，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等。

他看到梁诺和北冥煜，立刻说：“三少爷，三少夫人，你们好，我是杜先生的私人律师。”

梁诺没理他，直接走到杜明翰面前，低头问：“我昨晚想了很久，今天既然来了，还是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杜明翰颤声说。

梁诺凑在他耳窝边，声音几乎轻得快要听不见：“孙暖，是你亲手掐死的么？”

杜明翰的眼眶在那一刹那濡湿，灼热的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双鬓，呼吸也逐渐微弱起来，震惊地盯着梁诺。

梁诺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复又站直身体，为杜明翰拉高被角，声音如常：“杜总，黄泉路上不要忘了告诉我妈妈，是你害得我们母女阴阳相隔。”

杜明翰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死了。

当着梁诺的面。

她手心忽而紧攥，指甲抠入手掌，传来痛感，却比不上内心的痛。

忽然，有一只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然后将她握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不许她自虐，梁诺抬头便撞进北冥煜深沉的目光里。

“少爷……”

“不许哭！”北冥煜狠狠地拥住她：“哭了两天，你还想哭成熊猫眼？”

“我……”

“难道你还想小北说我又欺负你？”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逗得梁诺哭笑不得，只能默默擦着眼泪靠在他肩头。

助理眼睁睁看着杜明翰被梁诺送上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都是冤孽。

当年杜明翰爱而不得，后来又听说孙暖离开澳城后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杜明翰心有不甘，便吩咐他一手促成了梁博文的出轨。

当然，这些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只是在恰当的时候推波助澜，并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直到孙暖离婚后，杜明翰才出面，以救世主的姿态想要让孙暖回到他身边。

然而孙暖生下孩子后毅然出了国，不想和杜明翰有什么纠葛，着实是后面太过想念自己的孩子，才回国内去了乡下。

可是就在那一天，杜明翰也到了孙暖乡下。

她明说她不会爱上杜明翰，明说自己喜欢的人是邓宇，明说别再纠缠着她不放。

杜明翰被气极了，就这么掐住了她的脖子……

深夜荒林，孙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当他赶到的时候，孙暖已经死了，杜明翰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他默默把尸体掩埋掉，想着等杜明翰醒过来之后看他如何安排。

可谁知道，当杜明翰醒来后，却像是失忆了一般。

他问助理：“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暖暖呢？”

助理试探：“杜先生，难道你都忘了么？”

“忘了什么？”杜明翰不解：“暖暖去哪了？你不是说查到她的下落了么？”

杜明翰把他亲手掐死孙暖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不断做梦，重复着这一幕，然后他身边开始出现长得很像孙暖的人，他会把她们带去他以前和孙暖常去的地方，然后……

施虐。

这也是那次梁诺被杜明翰差点掐死的原因。

他有病，且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