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的工资待遇也不是和一般的公务员一样由国家财政拨款,而是由地方财政承担,但终归是少不了。
来大沟村之前宁杰看过这边的资料,这边乡村干部,村书记每个月的工资是一千八,村组干部是八百到一千。
这不是一个很高的收入水平,但他们的工作毕竟是在农闲之余顺带进行工作,等于是一份额外收入,所以要是不出门务工的话,每个月有这样一份额外收入,已经足以让很多村民眼红了。
这么算下来,孔诘一年光额外的工资收入就接近两万,更别说农作的收入,而且他的两个儿子还在外面务工,住处却比一般家庭都要寒酸,实在有些说不过去——除非他在借此掩饰着什么!
宁杰自己也是从山村出来的,他可是知道这村支部书记的官儿虽然不大,油水却着实不少,其中的弯弯绕多的很,远不是那一个月一两千的工资能算的清楚的。
而且,越穷的村庄村书记这边的花头就越多,毕竟越是穷困的村庄,上头的各项补助拨款就越多,村组干部之间上下其手的机会,相应的也就越多!
当然了,这样的情况非常普遍,几乎每个地方都存在。
所以宁杰虽然第一眼就察觉到这孔诘有问题,但他并不打算声张。
毕竟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人是不贪的,包括自己在内也是一样,只要这孔诘能够在工作方面表现出色,支持好自己顺利完成扶贫工作,不扯自己的后腿,他就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孔诘在厨房转了一圈很快出来,表示饭什么的马上好,一群人便开始坐着闲聊,没几句话题便到了村里的各种工作之上,特别是关于扶贫户方面的工作。
“宁大队长,你是不知道啊,这老百姓的工作,难做的很啊……”
孔诘开始抱屈道:“老百姓们都没读过什么书,眼光短,就像邓科之前下来的驻点干部老秦,为了帮助咱们村脱贫,千方百计的争取了一些款项,还自己掏了一个月的工资帮补,从外头购买了一批优质果木,免费发放给村民们栽种,只要这些果木栽种成功了,几年之后挂果,那就是源源不断的收入啊,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很多村民不理解,死活不肯要这些果木苗不说,还跑到镇里告状,问咱们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发钱,还怀疑我们村组干部和老秦在采购果木苗的时候从中拿了回扣,要不是所有单据发票齐全,估计这事就真说不清了……”
几名村组干部七嘴八舌的接话道:“后来好不容易说清楚了,让那些贫困户栽种果木苗,他们是好说歹说,死活都不肯栽啊,并且提条件,除非给他们评上精准扶贫户他们才肯栽,最后咱们村组干部和老秦盯着他们栽下去,结果第二天去看,都给人连夜挖起来丢掉了……老秦来的时候真的是想干事啊,被这么一搞实在是心灰意冷,最后主动要求调走了……”
说着这些,孔诘和村干部们苦笑不已,又满脸嘲讽,似乎发生的这一切都和他们毫无关系一般,又像是他们已经完全麻木了。
“辛苦了!”
宁杰点头道:“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老百姓的工作难做,我清楚,不过工作再怎么难做,咱们还是要做啊,毕竟组织有任务上头有要求,工作好做我们要做,不好做我们也要做,这不但是工作,更是我们党员应该具备的觉悟嘛……”
“是是是,宁大队长你说的有道理!”
孔诘等人附和,没两句话题又回到了扶贫上,大倒苦水,全都是一些关于村民之间争扶贫户闹出的各种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