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兄结识以来,妾以将兄引为知己。只恨福薄,不能相伴兄之左右,实为平生恨事。前与兄大江夜话,言语有所冒渎,实乃迫不得已,还望我兄见谅。
今兄之骨肉相聚,乃人间幸事,真是可喜可贺,妾平生之愿足矣。从此将披发入山,相伴古佛青灯。望我兄花好月圆之时,莫忘天下复有乔青。
妹乔青顿首
读完这段书信,方蕊自觉汗颜不已,顿觉无地自容。方才知道对乔青知之甚少,她是那般的大器,那样的识得大体,连自己的小命也是乔青给的,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之,几次三番的讥讽、冷淡于她,实在是做得太过了。特别是那句“望我兄花好月圆之时,莫忘天下复有乔青”的话语,读后好不叫人伤感,竟然让方蕊眼眶盈满了泪水。她呆呆地着司马昊,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司马昊望着方蕊说:“你现在知道乔青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方蕊闻言,点了点头。
林锦云甚觉奇怪,也把书信要过去看了一遍后说:“这乔青虽是女流之辈,却有大丈夫风范,实在是难得。”
方蕊接着说:“姐姐说的极是,她能舍弃自己性命不要,救得我和师兄周全,我方蕊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小妹今晚便在此立下重誓,日后若劝不转乔青,我便随她同入空门便了。”
“哎呀呀,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司马昊指了指方蕊说:“你这话那有我江湖儿女的本色,我都替你害羞。”
林锦云怕司马昊这话太重,伤了方蕊的自尊心,忙岔开话题说:“我看乔青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她竟然知道我们会到安庆城中来,还能马上找到我们,凭这一点,就比我们都强,你们不用担心了。到是你们准备今后怎么办,你们还要到那里去?”
司马昊回答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既以答应了供当今圣上驱驰,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当然是要尽快返回京城去的。”
林锦云闻言,满是关怀之情地说:“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哥哥须得时时小心在意才是。”
司马昊接着说:“这个我自理会得,只是不知妹子今后作何打算?我看妹妹还不如和我们一同到京城去吧?”
锦云想了想说:“我一个女流之辈,不可能涉足到官场中去。我想明天便起程前往燕京,找到陈墨雨后,有些事我要当面向他问个清楚,也好了却我的心愿。”
方蕊忙劝说:“姐姐,你们兄妹刚刚相聚,你又去离师兄而去吗?还不如随我们一同到京城去吧,我也有个伴儿。”
林锦云笑着说:“我能伴得了你一时,焉能伴得了你一生。我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办。我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去处,就会有相见之日。只是你们要小心才是,免我心中惦念。”
司马昊听了锦云的话后,思索一阵后说:“这样也好,妹子如见到墨雨贤弟,请代愚兄致安。若是此行不顺利,还望速到京城来与我相会。”
三人又在一起说了一阵闲话后,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却说那日陈墨雨和马三保等人,与林锦云分别之后,便风尘仆仆地攒赶,眼看就要进入燕京地界。这一日,陈墨雨将马三保唤住说:“离此不远处,有一潋阳书院,院里的知事乃是我师兄的至交,也是我师父的好友,我师父曾交待与我,若经过此地须前往探望。现到了这儿,岂有不前去探望之礼。贤弟等若欲急欲回燕京,便请自行回去便是,若不急在一时,还望等我一二日,我与福儿只一二日便回如何?”
马三保想了想说:“公子不忘根本,足见公子高义,在下等怎敢阻止公子前去。这儿到高碑店已不足一日路程,我正好要在那儿办一些事情,在下便在城中裕隆客栈等候公子。”
陈墨雨回答说:“如此甚好,咱们就此别过,高碑店再会。”说完拱拱手,与福儿调转马头向西而去了。
陈墨雨与福儿扬鞭打马,向西一路行来,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便来到了一个去处,正是白洋淀的边上。前面不远处的小山脚下,长有一片茂密的林子,都是合抱粗的槐树,显得很是清静。林子好像有几个人,正在那儿休息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