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角冷冽了几分。

德仁帝以为他离京了，就真无法掌控朝堂了吗？

区区一个德妃不过是一枚棋子，他顾千尘岂能只有一枚弃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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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

静静的坐在德妃的身边，百里聪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张狂，只有这一抹浓浓的眷恋：“母妃，儿臣这一走，你这边恐怕会寸步难行，您这样真的——”

“聪儿！”

摇摇头。

德妃慈爱的看着百里聪。

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聪儿，顾千尘绝非池中之物，他日一定会一冲入天，所以我们尽量与他交好！”

“母妃……”

“我儿，我知道你与他有私交，母妃不会这么不懂事！”

“谢谢母妃！”

“傻瓜，这天下迟早有一天颠覆的，德仁帝再惧怕和忌惮也无济于事！”眸子里闪过浓浓的恨意：“若非他，我又何必呆在这样用无天日的后宫？”

“若非他，我又何必与父族没有了往来！”

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那是一种打心底的恨意。

“母妃——”

“聪儿，去了塞北记住去看看你的外祖一族，他们——还好吗？”声调带着浓浓的哽咽，德仁帝当初为了钳制塞北的势力，强制性娶了自己，如今关在后宫，无非是一枚棋子。

父族有多疼她，她是知道的，德仁帝也是知道的！

所以才能这么多年压制着塞北，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聪儿，如今你父皇看似很疼你，无非是你没有成大器，放你去塞北，看似是为了让你夺取兵权，恐怕更多的是试探外祖一族，也是试探你的忠诚！”

“母妃！”

拳头紧紧握着，关节‘咯咯’作响。

这就是天家，父不父，子不子！

“儿臣一切都明白，断然不会让母妃失望的！”缓缓抬着头，静静的看着德妃：“玄王世子那边儿臣会好好交代的，毕竟他的为人儿臣信得过！”

“好儿子，委屈你了！”

“母妃！”听到这话，百里聪的心里更疼了：“儿子这一去起码三年，你——”

“放心，我与玄王世子乃是合作，他会派人保护我的！”摇摇头，让他无须担心，后宫的一切她早已经看淡，更何况这个男人并非她心底的那人呢？

泪水，悄然滑落，为自己逝去的青春，也为了失去的感情。

“母妃，儿子先行告退！”

瞧着德妃陷入沉思，百里聪也只能悠悠的叹口气，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可他却看得懂。

母亲的心底一定有着最爱的那一抹身影吧？

可惜了——

可悲了——

可叹了——

这就是皇权，无所不能的皇权，然而他与母妃只想远离这皇权之地，可命运并不会放过谁：“母妃，保重！”

“去吧，你离开之日，母妃就不送了！”

站起来，温柔的替她整理了衣衫，可心底却是狠狠作痛，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她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表现太多，明明是自己最疼的儿子啊！

明明也有着皇室血统，可他只能遮掩他的风光。

她的儿子是如此的让她骄傲，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