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为张婶的有心而感动,还是该唾弃自己。
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宫睦寒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有了些疲惫:“帮我盛一碗吧。”
另一边的闻堰,熬过了艰难痛苦的漫漫长夜,大清早洗了个澡就根据自己豪车的定位找去了医院。
而江柠看到刘秘书时,眼睛里的惊喜毫不掩饰,“那个,你就是刚刚打电话的刘秘书吧?”
刘秘书看了眼“病弱”的大魔王,心里突然有种“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强行当电灯泡”的感觉……
“咳,”刘秘书清了清嗓子,没怎么敢看闻堰,“你好,我叫刘毕。”
“呼,”江柠吐了口气,就要把闻堰交给他秘书,“刘秘书,你家BOSS好像是过敏,你带他去消化内科检查一下吧……”
刘秘书赶紧往后退,双手推拒着:“不不不,我……我有洁癖!”
洁、洁癖?
江柠看了眼靠在她身上的闻堰,他脸上的红已经慢慢消散了,但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打在她皮肤上,灼人又有点痒痒的。
他看上去依旧虚弱,眼睛都耷拉着睁不开的样子,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了。
江柠有些气:“你信不信你家BOSS好了之后炒你鱿鱼?”
刘秘书依旧摇头:“江小姐你慢慢扶着BOSS往门诊科走,我先过去挂号!”
江柠:“……”
医院什么时间人都是超多的,有个帮手在这儿,江柠算是轻松多了。
后面的程序基本是刘秘书在走,还让闻堰做了个胃镜检查。
她在一边拿手机上网查过敏,还查了查食物中毒。网上那些专业术语她看着跟看高中生物一样,也就看得懂症状,感觉闻堰的症状有点像食物中毒。
但应该不是食物中毒,毕竟她也吃了大闸蟹却没事,所以应该还是过敏。
病历本在刘秘书那里,也不给她看,估计她也看不懂,只能守在一边。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闻堰除了脸色还有些虚弱的白,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事了。医生只说是肠胃不好,注意饮食,忌食辛辣。
江柠吃大闸蟹前就卸了妆,此时素颜的脸上难掩疲惫,连淡青色的黑眼圈都有些明显了,让她看上去柔弱了许多。
闻堰目光在那张素净小脸上停留片刻,而后淡淡地移开,绅士地给她开了车门,声音沉稳:“今天谢谢你,我先送你回家。”
江柠上了车,坐车后座,闻堰也坐车后座,刘秘书开车。
她昨晚没怎么睡,在医院的那一个多小时又是精神紧张,这会儿脑袋一点一点的犯着困。
闻堰坐在她旁边,时刻关注着她。
他对今天的一无所获是有些不满的,最后一点苦肉计,其实心里存了故意折腾她的意思。
最后到现在,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他总结出,这小姑娘没心没肺的,对她好的时候她不涨好感度,对她冷脸的时候她也不会降他好感度。折腾了一下午,好感度依旧是零蛋。
犯着困的小姑娘脑袋一重,靠在了靠背上,而后身子缓缓向着车门那边倒,眼看着就要撞到车窗上了,闻堰拉了她一把,将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上。
他之前“昏迷”的时候不动声色对着她脖颈吹气,结果小姑娘反应迟钝缩了缩脖子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会儿,她靠在他肩头,浅浅呼吸打在他脖颈处,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一点点痒。
反倒是夜风从微开的车窗穿进来,带起丝丝凉意,像浸过清晨的雾水,拂在裸露的肌肤上有种异样难言的感觉。
刘秘书透过后视镜两人一眼,很快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加10,目前好感度为10!”
突然,一道久违的机械声在脑海里响起,闻堰眯了眯眼,垂眸看了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小东西。
小姑娘已经闭着眼睛睡过去了,昏黄的灯光为她柔嫩的肌肤打上一层暖暖的色调,两颊透着熟睡的微红,看上去没有一丝防备。
她皮肤极好,白白嫩嫩的,隔的近了,好像连细微绒毛都看得见,彰示着最美好的青春。
闻堰只稍稍瞥了眼,很快移开了视线,冷静地分析这突如其来的好感度。
他猜的话,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戒备着他。这会儿精神疲惫的状态下,没了戒心,才给他涨了好感度。
等到了宫家,车停下的同时,江柠自动就醒了,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脸,打了个哈欠之后眼睛都红了。
“那我先回去了哈……”说着,她看到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礼盒,是闻堰之前送她的礼物。
想了想,她也不扭捏,直接探着身子伸手去够。
上衣与腰带之间露出一抹光滑紧致的腰线,白得晃眼,刘秘书不自然地撇开眼。
等江柠回了宫家,刘秘书心情沉重地等着大魔王吩咐开车。
结果大魔王拿着手机发了几条消息之后,修长的手指按压着眉心。
“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炒鱿鱼?”他语调平淡,声线低沉。
刘秘书:“boss……”您不能这么草率啊!
闻堰修长漂亮的指腹摩挲着手机,淡淡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扣一个月奖金。”
刘秘书:“……是。”闻扒皮!地主家的闻扒皮!
他早就知道所谓奖金根本都是虚设,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扣了!
……
江柠在玄关处换了鞋,看到贴着面膜的苏韵后,整个人都吓醒了,喊了一声:“苏姨。”
身为女主的母亲,苏韵性格和善,虽然不喜欢江柠,但也算得上友好。
她声音轻柔地问:“吃晚饭了吗?张婶熬了银耳汤,我让她给你端一碗?”
女主和女主她妈都属于吃不胖的体质,饮食上没什么忌讳。
“不了,我有点累,回房直接洗了睡的。”江柠虽然挺想喝的,但顾及着身材还是拒绝了。
“那你早点休息。”苏韵看她确实难掩倦色,也不为难她,“你上楼顺便问问小寒要不要喝银耳汤。”
“嗯。”她低低应了声,趿拉着拖鞋揉着眼睛往楼上走。
她和宫睦寒的房间都在二楼,且是隔壁,回房的时候自然会经过宫睦寒的房间。
敲了门,里边应了一声,等了一分多钟才开门。
宫睦寒身上套了件款式简单的睡衣,灰白色,头发还是湿的,显然是刚洗完澡。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五,再加上江柠耷拉着肩膀,他一手按着门沿,几乎是俯视着江柠,“怎么?约会吵架了?闻总甩了你了?”
他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想到的就是这结果。
毕竟,这丫头确实任性不讨喜,他不信闻堰真能忍她。
“没——”江柠站直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吃完饭,闻总过敏去了医院,我跟着陪了一个多小时,有点累哎。”
“过敏?”宫睦寒皱着眉头,怎么他印象中,闻总身体健康从来没去过医院?
“苏姨让你下楼喝银耳汤,没事我先回房了。”说着,江柠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诶——”宫睦寒发声叫住她。
江柠转过身,一脸疑惑:“什么?”
宫睦寒微拧着眉头,顿了一下,才漫不经心开口:“你还没说,你的要求。”
“哦——”江柠垂眸想了想,“等过几天再告诉你。”说着,她回了房。
宫睦寒站在门口,心情不怎么美好。
他本来是想提醒她,这个闻堰,可能不是单纯喜欢她才追她的。
可细细一想,有个男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省得她成天来烦他,也是好事。
只是这赌注的事,又让他烦躁。
他当时是怎么就脑抽和她打赌了呢?万一这丫头要求他和她交往怎么办?
所以说,欲擒故纵这种招数果然是有效的,害他放下戒心后中了她的招。